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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亮:《玫茵堂藏中國銅器》有銘部份校讀
在 2009/12/11 19:48:10 发布

《玫茵堂藏中國銅器》有銘部份校讀

(首發)

葛亮

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 碩士生

 

汪濤先生新作《玫茵堂藏中國銅器》(Chinese Bronzes from the Meiyintang CollectionLondon: Paradou Writing, 2009. 以下簡稱《玫茵堂》)[1]收錄了瑞士玫茵堂所藏中國銅器157件(組),其中有銘者 34件(組)。作者將銘文照片(少數為拓本、摹本)在書後集中列出,頗便觀覽。這批有銘青銅器大多是首次著錄,部份已著錄的銘文也是初次以照片的形式呈現,殊為難得。我們將全部銘文校讀一過,為部份照片不清者做了摹本,並附上簡要的說明。由於此書在國內不易見到,我們將書中的銘文圖像及原釋文一併列在下面,以供參考。

九 商代中期獸面紋斝

《玫茵堂》9摹本

銘文位置:口沿內

原釋文:“耳”或“垣”

按,《保利藏金》11-12頁“亘 ()斝”(《新收》1582)與此斝器形、尺寸、紋飾全同。從《保利藏金》所附拓本看,《玫茵堂》的摹寫是準確的。《集成》447有“鬲”,據《青全》1.50整器照片,其銘文當旋轉180度作與此銘應是一字異體。

《保利藏金》第12《集成》447(已旋轉)

十一商代晚期 獸面紋角【已著錄】

《玫茵堂》11《集成》8531=《金匱》初17.13

銘文位置:鋬內

原釋文:XX父戊角

按,此銘又載《金匱》初17.13《集成》8531、《流散》300(摹本)等。 或可釋為“丩干”。對比《金匱》及《玫茵堂》器形照片,可知兩者當為一器。而《金匱》拓本筆劃多有失真,或許經過填描,尤其是“干”字上方的一豎筆,在《玫茵堂》照片中明顯不存在,其他筆劃也失去筆鋒,引用時須加注意。

十七商代晚期—西周早期 帶蓋獸面紋觶

《玫茵堂》17

銘文位置:器蓋同銘(僅此一張照片,未標明器蓋)

原釋文:鳥

二十一商代晚期—西周早期 獸面紋盉【已著錄】

《玫茵堂》21

銘文位置:蓋內

原釋文:易卦

按,上揭照片看,銘文筆劃頗多可疑之處,似為後刻。字可釋作“七六七六七六”,相當於《周易》經卦的離坎。[2]《彙編》1125收錄有一件父乙盉(摹本),蓋銘同為 七六七六七六”:

《彙編》1125  《彙編》1125

據《彙編》記載,此器見於日本奈良寧樂美術館;《玫茵堂》第50頁則說《玫茵堂》21本為日本某私人收藏,曾借予奈良寧樂美術館,兩者應該就是同一件器,只可惜 《玫茵堂》失收器銘。彙編》所收蓋銘筆劃兩側有許多小點,看似是陽文拓本,現據照片可知字為陰文,彙編》1125器蓋皆為摹本。此盉銘又載《綜覽》盉30(僅器,拓本)、《集成》9372(蓋摹本,器=《綜覽》)等。綜覽》不收蓋銘,或許也是對其真偽有所懷疑。

《集成》9372蓋  《集成》9372=綜覽》盉30

二十四戰國 提梁盉 【已著錄】

《玫茵堂》24摹本

銘文位置:肩部

原釋文:杲厚厚

按,此盉又載《彙編》975、《新收》1944等,李學勤先生對此也有介紹[3]。《玫茵堂》摹釋有誤,據《玫茵堂》第55頁照片,我們重新摹寫如下:

 《玫茵堂》第55

字當從李學勤釋“樂孝=(孝子)”,又參看黃盛璋《新發現之戰國銅器與國別》一文。[4]目前發現的“孝子”合文皆屬晉系,此銘亦不例外。唯此“孝=”較一般“孝子”合文多出一“口”形,或許是由“孝”字下的兩斜筆譌變而來。

    =

採自《戰國古文字典——戰國文字聲系》

《新收》1944定名“樂嗣子盉”,或是漏看“孝=”字上部“”形所致。

《彙編》975  《新收》1944

二十五商代殷墟中晚期 獸首觥

《玫茵堂》25 

銘文位置:器蓋同銘(僅此一張照片,未標明器蓋)

原釋文:冊亯伋(?)[5]

按,此銘習見,其中第三字(以下作“△”)在“冊亯△” 銘中多作人倚刀()或人背手持刀()之形,與所謂 “𠚵”字()有別,亦不應釋“伋”。《玫茵堂》25之△與《集成》10526之△形近,前者在人形與刀形之間的筆劃雖有殘缺,但還是有明顯的橫劃,或許後者對應的筆劃也是兩橫,兩橫上的“一筆”似為泐痕。此觥器蓋同銘,可惜《玫茵堂》只收了一張銘文照片,否則可以一併觀之。

《集成》10526

二十九西周中期 龍紋卣【已著錄】

《玫茵堂》29《流散》144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作父乙寶尊彝X

按,此卣銘又載《集成》5269、《流散》144(摹本)等。

三十商代晚期—西周早期 獸面紋卣【已著錄】

《玫茵堂》30《集成》5170  《彙編》786

銘文位置:提梁內

原釋文:守宮作父辛

按,此卣銘又載《流散》138,《流散》曰“此器銘文及圖像均未見著錄”。《集成》5170有一件“守宮作父辛卣”,從拓本看,極有可能正是此器。《集成》5170“銘文說明”以《彙編》786為舊著錄之一,據《彙編》記載,此器曾在日本大阪。可惜《彙編》786僅有摹本,難以確定其與以上兩件拓本的關係。

三十一西周早期 帶流鳥紋卣【已著錄】

玫茵堂》31

銘文位置:器蓋同銘(僅此一張照片,未標明器蓋)

按,此卣銘又載《彙編》1151、《集成》4939、《流散》127(摹本)等。各著錄書多器蓋皆收,但對器蓋的記載並不統一,未知孰是。若以《集成》4939為是,則《玫茵堂》31《流散》127皆為蓋銘。《玫茵堂》本可提供器蓋關係的準確信息,卻只收了一張銘文照片,且未標明器蓋,實在可惜。

《三代》14.4.3蓋、《彙編》1151 器、《集成》4939.1(蓋)=《玫茵堂》31=《流散》127

 

《三代》14.4.3器、《彙編》 1151、《集成》4939.2(器)

五十四西周早期 竊曲渦紋罍【已著錄】

《玫茵堂》54

銘文位置:口沿內

原釋文:戈

按,此罍銘又載《集成》9754,字象戈上附彤沙之形,當從陳劍先生釋“翦”。[6]

六十一商代殷墟晚期 獸面紋尊

《玫茵堂》61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亞眉X父乙

按,原釋“眉”之字劉釗先生釋“眢”[7],陳劍先生指出其左半当是“睫”(《说文》作“”)的表意初文,在甲骨文中讀為“兼”,[8]可從。為便於指稱,仍隷作“眢”。“亞”、“眢”、“圥*”複合銘文此為初見,“亞”、“眢”複合銘文見《集成》 18651866,唯字形稍譌。

《集成》1865

六十五商代殷墟晚期 鶚紋方彝

《玫茵堂》65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握(?)

按,原釋“握”之字當釋“靜”。下一字與“靜”所從的“ 生”差距較大,《金文編》“生”字下所收形之字實為“[9]之上部,並不可靠。從此字左右斜筆的形態看,或當為“之”字。這件鶚紋方彝定在商代晚期當無問題,但其銘文字形卻接近西周中晚期風格,尤其是後一字,與之相近的“之”字皆見於西周中晚期器,如:

縣妃簋(《集成》4269散氏盤(《集成》10176

該銘仍當存疑。

六十七商代殷墟晚期 獸面紋方彝

《玫茵堂》67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史

六十九商代殷墟晚期 獸面蟬紋鼎【已著錄】

《玫茵堂》69

銘文位置:器內壁

原釋文:父乙X

按,此銘又載《集成》1547、《流散》43等。

七十商代殷墟晚期 獸面紋鬲鼎【已著錄】

《玫茵堂》70《集成》1004

銘文位置:口沿內

原釋文:“東”或“東夷”

按,字或當釋“重”。此鼎銘又載《集錄》R181A31)、《集成》1004等,拓本略有變形,對比《集錄》與《玫茵堂》器形照片,可知兩者確為一器。

七十二商代殷墟晚期 乳丁龍紋鼎【已著錄】

《玫茵堂》72

銘文位置:器內底(deep in the interior

原釋文:丁(?)

按,此鼎銘又載《新收》1909

七十三商代晚期—西周早期 扁足獸面紋鼎

《玫茵堂》73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舌

按,此字頂部不分叉,與一般的“舌”字作、“告”字作皆有別,字口亦不平整,當存疑。

七十五商代殷墟晚期 龍形足方鼎

《玫茵堂》75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光”或“微”

按,此字當從劉釗先生釋“”,參注9

七十六商代殷墟晚期 獸面紋方鼎

《玫茵堂》76

銘文位置:口沿內(inside the vessel below the rim

原釋文:亞其

按,此銘字形、銹跡皆可疑,似為後刻。

七十七商代殷墟晚期 乳丁幾何紋方鼎(一對)【已著錄】

  《玫茵堂》77 《新收》270  《新收》269=《流散》38

銘文位置:器內壁(僅此一張照片,未標明為孰器)

按,此鼎銘又載《遺珠》9、《新收》269270、《流散》38等,器為一對,《遺珠》9=《新收》 269270)收錄兩件拓片,《流散》38為一對中的另一件。

九十三西周早中期 獸面紋鬲

《玫茵堂》93

銘文位置:口沿內(on the interior wall of the rim

原釋文:仲父丁

按,原釋“仲”之字當釋“弔”,用為“叔”。“弔父丁”器習見,“弔”字單複無別。

九十七商代殷墟早期 獸面紋簋【已著錄】

《玫茵堂》97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子龔

按,此簋銘又載《集成》3078等。

九十八西周早中期 乳丁紋簋【已著錄】

《玫茵堂》98

銘文位置:器內(inside the vessel

原釋文:X父辛

按,此簋銘又載《流散》82等。

百 西周早期簋

《玫茵堂》100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X作父寶尊彝

按,原照片不全,上下皆缺。首字上部似从“人”从“子”,不識。原釋文將“父寶” 連讀,實則“父”下有日名,從殘存筆劃看或是“己”。

百二西周中期 獸耳方座簋

《玫茵堂》102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X作寶簋子孫其萬年永寶

按,首字可摹作,左下角也可能是一圈,不識。

百三西周早中期 獸耳高足簋

《玫茵堂》103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惟王七月初吉,辛丑,伯X于下宮錫X廿朋,用作寶簋,子子孫孫其萬年寶。

按,原釋“丑”之字當釋“亥”,“伯”下一字當釋“祼”,“錫”下一字當爲“貝” ,原釋“廿朋”合文當釋“二朋”,釋文可改作:

唯王七月初吉辛亥,伯祼于下宮,錫貝二朋,用作寶簋,子子孫孫其萬年寶。

“伯祼于下宮,錫貝二朋”,則受賜者即作器者為“伯”,不曰“某伯”或“伯某”而單稱“伯”者多見於“伯作某某器”之類的短銘金文,用於此處頗顯特殊。“下宮”在西周金文中為初見。《禮記·文王世子》:“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以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宮,正室守大廟,諸父守貴宮、貴室,諸子諸孫守下宮、下室。”杜注曰“下宮,親廟也。”

百四西周早中期 鳳紋高足簋 【已著錄】

《玫茵堂》104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惟四月初吉,丁亥,王在周,格於大室。王篾曆,錫玄衣赤褎(?)對揚王休,用作文考父丙肆彝,其萬年寶。

按,此簋器蓋同銘,《玫茵堂》所收者已失蓋,上揭銘文為器銘,《集成》收為4166.1,誤將器蓋顛倒,當據改。敔簋的早期著錄,如《攈古》三之一15.2、《從古》6.10、《周金》3.45.2等器蓋皆收,並未倒置。據我們所見,最早誤以器為蓋的是《大系》92,此後的著錄如《銘文選》1.412等亦將其顛倒,《總集》2687則不誤。

《集成》4166.1  《集成》 4166.2

 

百六西周晚期 帶蓋瓦楞紋簋(一對)

《玫茵堂》106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高(?)复尹作寶簋其萬年用。

按,原釋“高”之字當釋“京”,原釋“尹”之字當釋“父 ”。原釋“复”之字可摹作其中上部與“良”的中上部相同,下从“ 夊”,大概就是“良”的誤字。人名“某良父”習見於西周晚期器。此簋本有一對,可惜《玫茵堂》只收錄了一張銘文照片,否則一併觀之,字或許可以得到確識。

 

百十四春秋晚期—戰國早期 鑲嵌紅銅青銅豆

 

《玫茵堂》114

 

《玫茵堂》第235

銘文位置:柄上

原釋文:楚叔之孫克黃之鋯

按,原釋“鋯”之字當釋“鎬”。青銅器自名“鎬”者多見於楚器,而豆形器自名“鎬 ”者則為初見,除此之外的“鎬”多為壽縣所出鑑形器[10]。豆形器柄之上的部份與所謂鑑形器形似,自名“鎬”或許與此有關。

豆銘大多在內底或內壁,個別在口沿(鑄客豆《集成》 4675-4680)、圈足上(上官豆《集成》4688)、外底(王子申《集成》4695)等,位於柄上者此為初見。“克黃”器又見淅川和尚嶺楚墓所出克黃鼎(《新收》499500),其時代定在春秋晚期。

百十七西周中期 鳳鳥紋盤

《玫茵堂》117

銘文位置:器內底

原釋文:炊伯召作寶盤

按,原釋“召”之字可摹作,从“日”从“旨”从二點,其中除去“日”的部份又見以下兩例:

 

~造觶《集成》6488(《金文編》附錄下26摹作) ~仲尊《集成》5881

金文中另有一字,从“召”从二點,如:

  

蘇~妊盤 《集成》10118(《金文編》亦收入附錄下26)~遣簠 《集成》4516

以上兩種字形舊皆釋“冶”,不確。兩者皆用為人名,尚難確釋,但不應混同。

百二七商代晚期 “調色器”

 《玫茵堂》127

原釋文:朋

按,字一般釋“倗”。“倗”字多从正面人形或跪跽人形,从側面人形者多見於“倗舟 ”合文或“倗耳”合文,其單行者似僅有二見:

《集成》7384 《集成》9478

《玫茵堂》127的這個“倗”字足部象形程度較高,其人形、所荷物形與《集成》所收者皆有所不同。

百四七西漢早期 虎符

 

《玫茵堂》147

原釋文:為虎符左一,與以容太守。

按,原釋“以”之字當釋“上”,語序當作“與上容太守為虎符,左一”。此符銘形式與習見之漢代虎符不同,其真偽及時代值得討論,這裡只從文字的角度略作探討。

《歷代符牌圖錄》收錄了漢代太守虎符9件,其銘文格式相同,釋文如下:

1)與桂陽太守為虎符·桂陽右一

2)與常山太守為虎符·常山右一                 (以上右半)

3)與常山太守為虎符·常山左三

4)與張掖太守為虎符·張掖左一

5)與漁陽太守為虎符·漁陽左三

6)與長沙太守為虎符·長沙左二

7)與東萊太守為虎符·東萊左一

8)與廣陽太守為虎符·廣陽左二

9)與玄兔太守為虎符·玄兔左二                (以上左半)[11]

  

長沙太守虎符(左)  桂陽太守虎符(右)

1989年咸陽博物館徵集到一合完整的齊郡太守虎符,[12]其銘曰:

10)與齊郡太守為虎符·齊郡左[]·[齊郡]右二

齊郡太守虎符

上揭銘文中“與□□(郡名)太守為虎符”一句皆為脊文,字跨中縫,單行剖半,合符方全。兩側文左右相對,地名、方位、序號俱全,執其一而知其所屬。合符時如脊文密合,文所載地名、序號一致,則可確認其為一合。這種銘文形式在漢晉虎符中幾乎沒有例外,所不同的只是銘文用詞隨時代、地名、受符者官職不同而變化[13]秦虎符確有左右同銘且字不跨中縫的,如陽陵虎符,但秦時稱一郡之長為“守” ,漢景帝時改名“太守”,《玫茵堂》147為太守虎符,其製作年代不會早於景帝。對比上揭漢太守虎符,《玫茵堂》147將完整的文字分列兩側,並無脊文。脅文左書“為虎符左一”,右書“與上容太守”,於是執其左者不知郡名,執其右者不知序數。兩者一旦分開就無法明確其歸屬,合符時也就難以通過銘文判斷其是否為一合,這一點殊為可疑。此符銘正常的形制似當如下圖所示:

再者,符銘“上容太守”,而歷代皆無“上容”郡,只有“ 上谷”郡。上谷郡為戰國時燕國所置,歷經秦漢魏晉,至北魏废。[14]符銘“上容”可能是純粹的誤刻,但若此符銘不偽,如此明顯的誤刻出現在符節之類的信物上就很不合理了。那麼有沒有可能是用“容”為“谷”呢?“容”从“公”得聲,與“谷”古音相近,典籍中多有“容”與“谷”聲字相通的例子,可參《古字通假會典》【容與欲】、【容與裕】條,秦漢出土文獻中“容”與“谷”聲字相通的例子有:

《睡虎地秦簡·為吏之道》簡12:寬俗(容)忠信。

《馬王堆帛書·周易·頤·六四》:其容(欲)迪(逐)迪(逐)。

但是,漢代以後字詞關係已趨於穩定,郡名“上谷”典籍習見, 漢封泥又有“上谷太守”,將“上谷”的“谷”寫作“容”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封泥彙編》第55頁上谷太守章

另一方面,典籍中確有“上谷”、“上容”異文的例子,見於 《漢書·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

衆利侯郝賢、

功狀戶數:以上谷太守四從大將軍擊匈奴,首虜千級以上,侯,千一百戶。

始封:五月壬辰封,二年,元狩二年,坐為上容太守,入戈守財物,計謾,免。

王先謙《漢書補注》曰:

錢大昭曰:閩本“容”作“谷”。先謙曰:《史表》“容”作“谷”,“戈守”作“戍卒”,“計”上有“上”字,是。官本“谷”“卒”二字不誤。

這裡的“上容”是刊刻訛誤,還是有別的原因,尚可討論。

此外,虎符極少成對出現,如成對,必有特殊的原因,上舉齊郡太守虎符即是難得的一例,其出土地為咸陽“渭河以南秦都區灃西鄉李家莊村,此地是長安上林苑的區域”。[15]張延峰先生據此推測了三種可能:“一種是鑄成後尚未使用一種是完全廢弃不用了另外根據虎符一地一符,不得跨地區使用的特點,還有可能當時齊郡太守的軍權被朝廷收回虎符也隨之收回存放。”[16]《玫茵堂》147正是完整的一合,其出土情況不明,當存疑。
百五六 西漢時期(按,當為新莽) 六博局紋鏡

《玫茵堂》156

原釋文:新有言(善)同(銅)出丹陽;涷治銀錫清而明;尚方竟(鏡)大(天)毋傷;巧工刻成文章;左龍右虎辟(避)不;朱鳥玄順陰陽;子孫備具居中央;長保樂富昌壽石如侯王兮。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按,原釋文錯誤較多,新訂釋文如下(改動之處以下劃綫標示):

新有同(銅)出丹陽,湅(煉)治(冶) 銀錫清而明;尚方竟(鏡)毋傷,巧工刻成文章;左龍右虎辟(避)不羊(祥),朱鳥玄順陰陽,子孫備具居中央;長保[]樂富昌壽敝今(金)石如侯王兮。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此銘漏鑄一“二”字,此據同文例補。“新有善銅”鏡甚眾,李新城先生的博士論文《東漢銅鏡銘文整理與研究》對此有集中收錄,[17]可參看。程少軒兄指出:此照片當逆時針旋轉90度,以“子”及玄武居下為常。據首句“新有善銅出丹陽”可知此鏡時代當爲新莽。

百五七隋唐時期 神獸鏡

《玫茵堂》157

原釋文:盤龍麗匣,舞鳳新臺,鸞驚景見,日曜華開,團凝壁轉,月似輪迴,端形鑒遠,膽照光來。

按,“華”以作“花”為宜。與此鏡同銘者又見嘉德2007年秋拍成交一鏡:

 

本文的寫作得到了周亞老師的指導,並多次與中心師友討論,受益良多,謹致謝忱!

 

20091211



[1] 本文所用金文著錄簡稱以《商周金文總著錄表》之“本書引用書刊及簡稱表”為準(劉雨等編,中華書局,2008年),並增加以下幾種:

青全——中國青銅器全集編委會:《中國青銅器全集》,文物出版社,1993-1998

遺珠——李學勤、艾蘭:《歐洲所藏中國青銅器遺珠》,文物出版社,1995

新收——鍾柏生、陳昭容、黃銘崇、袁國華:《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器影彙編》,藝文印書館,2006

流散——劉雨、汪濤:《流散歐美殷周有銘青銅器集錄》,上海辭書出版社,2007

[2] 參張政烺:《試釋周初青銅器銘文中的易卦》,收入《張政烺文史論集》,中華書局2004年,第561-580頁。

[3] 李學勤:《海外訪古續記•戰國文字札記》,《文物天地》19931期。收入李學勤:《四海尋珍》,清華大學出版社,1998年,第84-85頁。

[4] 黃盛璋:《新發現之戰國銅器與國別》,《文博》 1989年第2期。

[5] 原釋文中凡使用probably/may be等詞者,引用時加問號以示區別。

[6] 陳劍:《甲骨金文“”字補釋》,《古文字研究》第25輯,中華書局,2004年。收入陳劍:《甲骨金文考釋論集》,綫裝書局,2007年,第99-106頁。

[7] 劉釗:《釋甲骨文中从夗的幾個字》、《釋金文中从夗的幾個字》,收入劉釗:《古文字考釋叢稿》,嶽麓書社,2005年,第30-47106-115頁。

[8] 陳劍:《甲骨文舊釋“眢”和“”的兩個字及金文 “”字新釋》,《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第1輯,復旦大學出版社,2006年。收入陳劍:《甲骨金文考釋論集》,綫裝書局,2007年,第177-233頁。

[9] 參劉釗:《釋甲骨文耤、羲、蟺、敖、諸字》,收入劉釗《古文字考釋叢稿》,嶽麓書社,2005年,第10-13頁。

[10] 此外《集成》2478著錄一“鎬鼎”,僅存殘拓,器形未詳。

[11] 羅振玉:《歷代符牌圖錄》,中國書店,1998年影印本。

[12] 景明晨、劉曉華:《咸陽發現漢齊郡太守虎符》,《文博》1990年第6期。

[13]  參注11所引書。

[14] 地名“上容”又見寧夏彭陽出土的一件戰國戈,銘文為“二十七年晉上容大夫”(《集成》11215)。其中的“上容”學者或釋為“上谷”,吳良寶先生指出此戈應是楚系兵器加刻了魏國銘文,“晉”指魏國,“上容”在今河南魯山一帶,刻銘的時間是在戰國中期的魏惠王前元二十七年(《寧夏彭陽出土“二十七年晉戈”考》,《考古》2007年第10期)。此“上容”與漢代以後有的所謂“上容”郡並無關係。

[15] 劉曉華、李晶寰:《魯王虎符與齊郡太守虎符小考》,《文物》2004年第4期。

[16] 張延峰:《一合罕見的齊郡太守虎符》,《中國文物報》200842日第8版。

[17] 李新城:《東漢銅鏡銘文整理與研究》,華東師範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6年,指導教師:詹鄞鑫教授,第42-46頁。

 

    本文收稿日期為20091211

    本文發佈日期為2009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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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5《玫茵堂藏中國銅器》有銘部份校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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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评论
  • yihai 在 2009/12/11 20:36:19 评价道:第1楼

    器五十四云:

    按,此罍銘又載《集成》9754,字象戈上附彤沙之形,當從陳劍先生釋“翦”。

    此大不妥,似可改爲:……當從吳振武先生釋爲彤沙之“沙”或逕釋作“綏/緌”云云。

    又器百十四所謂“鎬”字當釋爲“錡”(“奇”旁上方之變化實即戰國文字中多見的“竒”類寫法中間再乘隙贅加飾筆),春秋楚系青銅器方豆自名从“奇”聲或“只”聲者已數見,如《集成》4662固始侯古堆M1所出(作[奇/皿])、《集成》4661均川劉家崖所出(作[(金*只)/皿]),信陽簡2-012“亓(其)木器,八方琦,二十豆,純……”之“琦”等。參本網趙彤先生《方豆考》所舉(但其將所从“只”改釋爲“也”不一定可靠),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289。


  • 海天 在 2009/12/11 20:47:03 评价道:第2楼

    或可釋為“丩干”。

     

    除見《集成》8531,亦見08423、2703等。何景成《商周青銅器族氏銘文研究》432頁,編號A168有綜合整理。依照林澐先生《說干盾》一文的說法,是否釋為“丩盾”較好。

  • 佑仁 在 2009/12/11 21:12:57 评价道:第3楼

    《玫茵堂》72銘文位置:器內底(deep in the interior

    這個字也見《首陽吉金》頁94(銅器編號第31)。

  • yihai 在 2009/12/11 21:23:23 评价道:第4楼

    七十五所謂“當從劉釗先生釋‘*敖’”者,從照片看似上所从爲“止”、與“*敖”仍有別?是否應釋爲“先”?“先”作族名殷代銅器亦數見。

    末鏡銘“團凝壁轉”,似兩鏡皆作“疑”非“凝”。“團疑壁(璧)轉,月似輪迴”皆狀鏡之圓也,團團回轉,疑璧如月似輪。


  • 一上示三王 在 2009/12/11 21:42:50 评价道:第5楼

    字可釋作“七六七六七六”,相當於《周易》經卦的離坎。

    ---------------

    上離下坎,當是未濟。

  • 海天 在 2009/12/11 23:30:48 评价道:第6楼

    百二七器,或釋嬰,參見馮勝君先生試說東周文字中部分“嬰”及从“嬰”字的聲符

    《集成》9478

  • sqy 在 2009/12/11 23:49:49 评价道:第7楼

    《玫茵堂藏中國銅器》

    --這中文書名是原來的還是葛先生自己翻譯的?為什麽不叫「青銅器」而叫「銅器」呢?

  • 佑仁 在 2009/12/12 0:10:10 评价道:第8楼

    531×387

    第一個字是「逆」,「父」字下為「丁」。

    七十三 商代晚期—西周早期 扁足獸面紋鼎

    仍應釋作「舌」,不分叉的舌字也多見,參集成8788、8979、8552、1616等。

    九十七 商代殷墟早期 獸面紋簋

    應作「龏」,从廾。

    百二 西周中期獸耳方座簋

    首字右半疑作「及」,字見集成5802。

    六十一 商代殷墟晚期獸面紋尊 睫字左半的構形 應即《金文編》附錄224的寫法,唯有頭部稍有減省訛變。

  • 淄泷 在 2009/12/12 5:23:01 评价道:第9楼

    yihai:
    器五十四云:

    按,此罍銘又載《集成》9754,字象戈上附彤沙之形,當從陳劍先生釋“翦”。

    此大不妥,似可改爲:……當從吳振武先生釋爲彤沙之“沙”或逕釋作“綏/緌”云云。

    又器百十四所謂“鎬”字當釋爲“錡”(“奇”旁上方之變化實即戰國文字中多見的“竒”類寫法中間再乘隙贅加飾筆),春秋楚系青銅器方豆自名从“奇”聲或“只”聲者已數見,如《集成》4662固始侯古堆M1所出(作[奇/皿])、《集成》4661均川劉家崖所出(作[(金*只)/皿]),信陽簡2-012“亓(其)木器,八方琦,二十豆,純……”之“琦”等。參本網趙彤先生《方豆考》所舉(但其將所从“只”改釋爲“也”不一定可靠),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289。


    [/quote

        這件克豆非常重要!!剛看到時簡直興奮地説不出話來。。。。

        葛文已經指出:又見淅川和尚嶺楚墓所出克鼎(《新收》499500),其時代定在春秋晚期。”準確説,是出自和尚嶺M1,即一對夫婦並穴合葬墓中的男性主墓。該墓被盜,殘存器物中有兩件克升鼎據報導該墓盜出的器物還有“克黄之壺”、“克黄之豆”,但資料尚未發表;發掘者據此將該墓定爲克黄之墓,並認爲克黄即《左傳》宣公四年所載“箴尹克黄”。但这种认识存在一個很大的矛盾箴尹克黄春秋中期,但和尚嶺M1的年代無論如何也早不到春秋中期,只能定在春秋晚期偏晚若承認克黄即箴尹克黄,則他就不可能是墓主。因此有些學者(求實、高成林等)在承認克升鼎器主箴尹克的前提下,否認墓主黄。但該墓集中出土如此多的克黄器,墓主不是克黄又是誰?

    克黄豆的出現,爲解決這一問題提供了關鍵的材料這件器物若如yihai説爲方豆的話,則其年代不會早於春秋晚期偏晚(所見同類器均不早於這個時代),基本可肯定淅川和尚嶺M1,作器者“楚叔之孫克”與克升鼎之器主同一人。我們知道,淅川下寺、和尚嶺、徐家嶺楚墓,都是楚薳(蒍)氏家族的墓域;薳氏多自稱“楚叔之孫”,如下寺M8的“楚叔之孫以鄧”、M2的“楚叔之孫倗”(即楚令尹薳子馮),李零認爲薳(蒍)氏稱“楚叔之孫”是因爲它出自楚君熊嚴之子叔熊。克黄既自稱“楚叔之孫克黄”,所作器又出自薳氏墓域,説明他出自薳氏,由此解開了其身份之謎;至此恍然大悟,可以基本肯定,和尚嶺M1墓主确实是但他並非《左傳》中屬若敖氏的箴尹克黄,只是與後者同名而已。“克”當是類似於“棄疾”、“無忌”的雙字人名,但名字含義目前尚不可解。

    總之,由於克豆的出現,和尚岭M1墓主時代與墓葬年代間的矛盾消失,墓中出土的一系列克器的年代就此明確爲春秋晚期偏晚所謂克升鼎目前所見最早升鼎之也就不成立了。

     

    先生的書目前還看不到,希望同學能提供書中關於克豆的詳細材料。拜託!

     

  • 一上示三王 在 2009/12/12 13:59:53 评价道:第10楼

    淄瀧先生您好!該書我們手頭沒有。這裏只有葛亮兄掃描的青銅豆全圖一幅,不知對您是否有幫助:

    114.rar

    下面是汪濤先生對釋文的說明。印象中汪濤先生還寫有一段器物的說明,但沒有掃圖。

  • 浮海一粟 在 2009/12/12 16:28:54 评价道:第11楼

    yihai先生指出:

    末鏡銘“團凝壁轉”,似兩鏡皆作“疑”非“凝”。甚是。但说,“團疑壁(璧)轉,月似輪迴”皆狀鏡之圓也,團團回轉,疑璧如月似輪。似尚隔一层。

    徐仁甫《广释词》(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年,pp.243-244):

    疑——似、如、类、欲、若、譬

    初疑京兆剑,复似汉冠名。

    枝低疑欲舞,花开似含笑。

    室冷镜疑冰,庭幽花似雪。

    例多,不具引。徐氏云“疑、似互文,疑犹似也。”。

    “團疑壁(璧)轉,月似輪迴”为对文,疑亦似也。

  • 淄泷 在 2009/12/12 16:34:57 评价道:第12楼

    一上示三王:

    淄瀧先生您好!該書我們手頭沒有。這裏只有葛亮兄掃描的青銅豆全圖一幅,不知對您是否有幫助:

    114.rar

    下面是汪濤先生對釋文的說明。印象中汪濤先生還寫有一段器物的說明,但沒有掃圖。

    照片清晰,资料足够了。非常感谢您!!

  • xhy 在 2009/12/13 4:42:20 评价道:第13楼

    “照片清晰,资料足够了。”

    是嗎?可是,這張照片上顯示的明明就是一個圓豆?怎麽就矛盾消失?不管遺骸怎麽說也不能把圓的就說成方的呀?

     

  • xhy 在 2009/12/13 4:59:11 评价道:第14楼

    再補充一句:爲什麽春秋晚期的墓裏就不能出春秋中期人所有的器物?再者,克黃的意義不明,怎麽就知道‘當是類似於“棄疾”、“無忌”的雙字人名’?

    這樣的論證邏輯可嘆可嘆!

     

  • 淄泷 在 2009/12/13 12:01:50 评价道:第15楼

    xhy:

    再補充一句:爲什麽春秋晚期的墓裏就不能出春秋中期人所有的器物?再者,克黃的意義不明,怎麽就知道‘當是類似於“棄疾”、“無忌”的雙字人名’?

    這樣的論證邏輯可嘆可嘆!

     

    Xhy先生您好,歡迎加入討論。现根据您提出的问题就淺見再作明,歡迎进一步指正。我的意見是以回帖的形式發表,正因爲是回帖,所以省略了一些背景介紹,也並未全面展開論證,導致出現一些看似模糊不清的説法,實在不好意思。

    這件豆,開始未見照片,看yihai先生介紹,以是原器類似侯古堆出土方豆(自名從“奇”),理解或有誤會。方豆的出現確實不早,出土此類器的侯古堆M1、徐家嶺M10、擂鼓墩M2年代均不早於春秋晚期偏晚,甚或晚到戰國早期;劉家崖的一件,張昌平先生已經指出其“所飾三角紋與曾侯乙墓紋飾接近”,自然也不會太早。後來一上示三先生轉來照片,始觀其全貌,知其爲带蓋圓豆;儘管以前對器形的理解有些偏差,卻仍不影響結論。

    圓形蓋豆出現的年代,不管在中原地區還是南方楚地,都不會早於春秋晚期,熟悉周代考古學和青的同行當能理解。在楚系墓葬中,圓形蓋豆並不多見,類似克豆的器物還見於曾侯乙墓(C.194),只不過有些束頸蓋面多出一個環鈕;中原地區,三晉兩周的蓋豆蓋面多爲喇叭口捉手,三環鈕的捉手則多見於太行山麓以東和海岱地區(發展趨勢是柄由矮到高),最早者均不早於春秋晚期。其實克黄豆與侯古堆、徐家嶺等墓出土的方豆儘管形制一圓一方,但時代特徵還是非常接近的,蓋上之環鈕也由於形狀差異或三或四;尤其要提到的是侯古堆M1出土方豆(M1P36),該器也鑲嵌有紅銅,仔細觀察,圖案(長身長尾對稱獸形圖案)與克黄豆(圖案有些不清)比較接近。還需要指出的是,鑲嵌紅銅這一工藝出現時代也很晚,就我掌握的材料來看,下寺M2出土的幾件器物(浴缶、卮)當是最早者,墓葬年代也已進入春秋晚期(公元前548年)。

    一言蔽之,從器形和相關紋飾風格看,克黄豆的年代仍無法早過春秋晚期。看到克黄豆照片後,因爲不影響結論,也有及時糾正前面對其形的錯誤理解,不該。另,前幾年到鄭州,有幸從胡永慶先生處看到盜掘出土的“克黄之壺”照片,感覺整體風格也不會太早,因材料未發表,前面回帖中也未提及。

    再看“克黄”這個名字,我們“當是類似於‘棄疾’、‘無忌’的雙字人名”,語氣上並不能完全肯定。東周楚官某尹之後有時直書名省略其氏,如《左傳》成公七年的“清尹弗忌”,稱呼結構與“箴尹克黄”相同;更重要的是,箴尹克黄《左傳》言是令尹子文(鬬穀於菟)之孫令尹子越(鬭椒)族,則其爲鬬氏(若敖氏),也就不可能爲“克”氏”者,由此推斷“克黄”爲名,應該能成立吧?當然還有一些例外情況不好把握,如據《竹書紀年》鄭桓公友字多父,有學者認爲多友鼎器主“多友”即前字後名的合稱,若此成立,克黄也不是有可能字克名黄,至於可能性多大,大家自有判斷。Xhy先生質疑“爲什麽春秋晚期的墓裏就不能出春秋中期人所有的器物”,我是學考古出身的,當然清楚晚期墓可能會出早期器物,但問題之關鍵並不在此關於和尚嶺M1中的克黄器,許多學者都認爲這是前期的遺留物但一個墓中出土有如此多的“前代”同人之器,不能不讓人懷疑。克黄豆的出現明克黄是“楚叔之孫”,屬薳氏,這才明確了此克黄非彼克黄,這也是克黄豆的意義之所在。這個邏輯個人覺得應該還是可以立住的。

    總之,克黄豆的器主不會是春秋中期屬鬬氏(若敖氏)的箴尹克黄,而應該是春秋晚期偏晚屬薳氏(楚叔之孫氏)的克黄,由此有關和尚嶺M1的爭議或可平息。前文回帖由於“文體性質”,論證省略、文意模糊處甚多,再加出現器形判斷錯誤,“論證邏輯”遭“可歎”也就很正常了。若以後能正式形成小文,當力求邏輯嚴密,能考慮到的問題都會有所解釋。

    再次感謝xyh先生!

     

  • 一上示三王 在 2009/12/13 13:28:44 评价道:第16楼

    xhy:

    “照片清晰,资料足够了。”

    是嗎?可是,這張照片上顯示的明明就是一個圓豆?怎麽就矛盾消失?不管遺骸怎麽說也不能把圓的就說成方的呀?

     

    王連成,我再次鄭重地警告你:網站上頻繁換馬甲發言不是不可以,但是一來請你具備了一定的知識再來發言,二來請你把嘴巴放乾淨一些。

  • 草曷 在 2009/12/13 14:39:16 评价道:第17楼

    非常感謝大家的指正!由於這兩天不方便上網,直到現在才來參與討論,實在抱歉。

     

    網頁上的圖片如不夠清晰,請大家看doc文檔中的圖片。

     

    yihai:
    器五十四云:

    又器百十四所謂“鎬”字當釋爲“錡”(“奇”旁上方之變化實即戰國文字中多見的“竒”類寫法中間再乘隙贅加飾筆),春秋楚系青銅器方豆自名从“奇”聲或“只”聲者已數見,如《集成》4662固始侯古堆M1所出(作[奇/皿])、《集成》4661均川劉家崖所出(作[(金*只)/皿]),信陽簡2-012“亓(其)木器,八方琦,二十豆,純……”之“琦”等。參本網趙彤先生《方豆考》所舉(但其將所从“只”改釋爲“也”不一定可靠),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289


    yihai老師:關於克黃豆的自名,laogui老師在看過本文初稿後也曾指出此字當釋為“錡”,我最終沒敢改釋,主要是基於以下的原因:

     

    首先,這件克黃豆是並不是方豆,一上兄已代為上傳器形照片,可參看。從已知的方豆的資料,尤其是信陽簡“八方琦,二十豆……”看,“琦”跟“豆”是的區別是明顯的,一個典型的豆形器自名“錡”就會打破這種界限,以我對器形的認識水平,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其次,克黃豆上的這個字形除去“金”的部份既像“奇”字中間加了飾筆,又像“高”字缺了左側的一豎。我並沒有找到前一種“奇”字加飾筆的例子,而從“高”之字偶有不寫出一側豎筆的,所以仍釋成了“鎬”。現在仔細想想,此字除去上部的兩橫之後確實更接近楚系的“奇”字,而楚系的“高”字上部多接近菱形,中間也沒有橫劃,字形上確實有距離。但若是“錡”,就又回到了上面所說的“錡”、“豆”區別的問題。還請yihai老師教我!

  • 草曷 在 2009/12/13 14:45:33 评价道:第18楼

    yihai:
    器五十四云:

    按,此罍銘又載《集成》9754,字象戈上附彤沙之形,當從陳劍先生釋“翦”。

    此大不妥,似可改爲:……當從吳振武先生釋爲彤沙之“沙”或逕釋作“綏/緌”云云。


    關於彤沙之“沙”,您看我這樣理解對不對:由於此處的“”是沒有語言環境的族氏銘文,從吳振武先生釋爲彤沙之“沙”沒有問題,但不能進一步讀為“翦”,說“從陳劍先生釋‘翦’”是我將“釋成什麽字”跟“讀為什麽詞”這兩個層面混淆在了一起。

    再則,您說“或逕釋作‘綏/緌’”,可否提示一下出處?現在我手頭沒有書可查,腦袋又空空如也,乾著急……

  • 草曷 在 2009/12/13 14:47:06 评价道:第19楼

    關於海天、佑仁先生所指出的銘文出處的問題,應該我表述不清所致,文中所說的“此X銘又載”是指這件器物的銘文的著錄情況,而不是這個字又見於何處。為防大家誤解,我在大部份的地方都寫成了“此鼎銘又載”、“此簋銘又載”等,而不是“此銘又載”,唯海天先生所指出的這一條漏了“角”字,沒想到還是造成了誤解,實在不應該。

  • 草曷 在 2009/12/13 14:49:05 评价道:第20楼

    yihai:
    七十五所謂“當從劉釗先生釋‘*敖’”者,從照片看似上所从爲“止”、與“*敖”仍有別?是否應釋爲“先”?“先”作族名殷代銅器亦數見。

    末鏡銘“團凝壁轉”,似兩鏡皆作“疑”非“凝”。“團疑壁(璧)轉,月似輪迴”皆狀鏡之圓也,團團回轉,疑璧如月似輪。


    所謂“*敖”字上部最右的一筆確實有一點彎折,釋“先”的可能性更大,當據改。

    鏡銘之字確為“疑”而非“凝”。“疑”、“似”對言,正合適。

  • 草曷 在 2009/12/13 14:49:29 评价道:第21楼

    一上示三王:

    字可釋作“七六七六七六”,相當於《周易》經卦的離坎。

    ---------------

    上離下坎,當是未濟。

     

    犯了低級錯誤,一上兄見笑了。

  • 草曷 在 2009/12/13 14:50:09 评价道:第22楼

    sqy:

    《玫茵堂藏中國銅器》

    --這中文書名是原來的還是葛先生自己翻譯的?為什麽不叫「青銅器」而叫「銅器」呢?

    SPY先生:此書英文名為Chinese Bronzes from the Meiyintang Collection,封面上有李宗焜先生所題的“中國銅器”四字及“玫茵堂”印一方,所以我在翻譯的時候就用了《玫茵堂藏中國銅器》一名,而沒有將bronzes譯為“青銅器”,不知恰當與否?

  • 草曷 在 2009/12/13 14:52:06 评价道:第23楼

    佑仁:

    531×387

    第一個字是「逆」,「父」字下為「丁」。

    佑仁先生所說的首字為“逆”是有可能的,如果將來能有完整的照片,肯定能確識。原來我們覺得字下部實在不像“止”,後來看到作冊夨令簋(《集成》4300)的“逆”字:43×82,真是越看越像越看越像越看越像……

  • 草曷 在 2009/12/13 15:04:14 评价道:第24楼

    淄泷:

        克黄豆的出現明克黄是“楚叔之孫”,屬薳氏,這才明確了此克黄非彼克黄,這也是克黄豆的意義之所在。

    總之,克黄豆的器主不會是春秋中期屬鬬氏(若敖氏)的箴尹克黄,而應該是春秋晚期偏晚屬薳氏(楚叔之孫氏)的克黄,由此有關和尚嶺M1的爭議或可平息。

     

    淄泷先生,此前沒有將器形照片一同發佈,實在抱歉。好在似乎並不影響結論,期待先生進一步的大作。另外,我手頭也沒有《玫茵堂》這部書,若需要這件豆的尺寸信息,過兩天我可以去抄錄。

  • 海天 在 2009/12/13 15:28:55 评价道:第25楼

    再則,您說“或逕釋作‘綏/緌’”,可否提示一下出處?

    --------------------------------------------------------------------------------------

    吳振武先生《試說平山戰國中山王墓銅器銘文中的●字》《第一屆中國語言文字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香港:香港大學,2002年3月。後載於《語言文字學研究》中國社學科學出版社,2005年12月,44-46頁。

  • 淄泷 在 2009/12/13 15:37:13 评价道:第26楼

    草曷:

    非常感謝大家的指正!由於這兩天不方便上網,直到現在才來參與討論,實在抱歉。

     

    網頁上的圖片如不夠清晰,請大家看doc文檔中的圖片。

     

    yihai:
    器五十四云:

    yihai老師:關於克黃豆的自名,laogui老師在看過本文初稿後也曾指出此字當釋為“錡”,我最終沒敢改釋,主要是基於以下的原因:

     

    首先,這件克黃豆是並不是方豆,一上兄已代為上傳器形照片,可參看。從已知的方豆的資料,尤其是信陽簡“八方琦,二十豆……”看,“琦”跟“豆”是的區別是明顯的,一個典型的豆形器自名“錡”就會打破這種界限,以我對器形的認識水平,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談一下我的理解。”代表的一類器物,我們一般稱之“豆”,主要是因它與豆均有較高的柄,其實它们並非文獻(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中的。傳世文獻中的“豆”爲盛菹、醢之器,《儀禮》述之甚明;出土文獻(尤其是楚簡中)的豆,經與實物對應,均爲淺盤器而以“克豆”代表的所謂“豆”,腹部較深,器形既與稱“豆”的淺盤器不同用途功能也有較大差異該類豆在中原地區和海岱地區常見,少數有銘文者均不自名“豆”,海岱地區出土的兩件有銘器(何忌豆、滕侯豆)甚至自名“敦”,明它的用途是與簋、敦相同的食器。“克豆”儘管與自名從“奇”的方豆形状有差異,但用途相同的話,也不一定妨礙兩者自名相同。Yihai先生所提及的信陽簡“八方琦,二十豆”正可作一旁證,試想若“琦”即爲方形器,那就没有必要稱之爲“方琦”;既稱之爲“方琦”,就説明有可能還存在“圓琦”。有時候,器名更多是歸併同一用途的器類,如楚系器物中,平底盆形加三足者(一般稱“盞”)和圓球形者(一般稱“敦”)均自名“盞”即可爲證。所以,若文字學上可以解釋,據“克豆”之自名稱之“奇”並無不可。個人還是傾向yihai先生的釋。因不懂古文字,也只有從另一角度發表意見。請草曷指正。

  • 淄泷 在 2009/12/13 15:40:57 评价道:第27楼

    草曷:

     

    淄泷先生,此前沒有將器形照片一同發佈,實在抱歉。好在似乎並不影響結論,期待先生進一步的大作。另外,我手頭也沒有《玫茵堂》這部書,若需要這件豆的尺寸信息,過兩天我可以去抄錄。

    麻煩草曷先生了,先謝過了!!另,不知是否有其他細部(如紋飾)照片?

  • 草曷 在 2009/12/13 18:12:42 评价道:第28楼

    淄泷:

    麻煩草曷先生了,先謝過了!!另,不知是否有其他細部(如紋飾)照片?

    書中的器形照片只有一上兄上传的那一幅,沒有其他的了。

     

  • 紫竹道人 在 2009/12/13 18:42:50 评价道:第29楼

    海天:

    再則,您說“或逕釋作‘綏/緌’”,可否提示一下出處?

    --------------------------------------------------------------------------------------

    吳振武先生《試說平山戰國中山王墓銅器銘文中的●字》

     

    又載於《中國文字學報》第一輯(商務印書館,2006年12月)。

  • 淄泷 在 2009/12/13 21:51:51 评价道:第30楼

    一上示三王:

    淄瀧先生您好!該書我們手頭沒有。這裏只有葛亮兄掃描的青銅豆全圖一幅,不知對您是否有幫助:

    114.rar

    下面是汪濤先生對釋文的說明。印象中汪濤先生還寫有一段器物的說明,但沒有掃圖。

     

    還要麻煩一上下三示先生,您還記得先生寫過一段器物明但有掃圖,能否想辦法提供一下。需要瞭解一下相關信息,真是不好意思了。

     

     

     

  • 一上示三王 在 2009/12/13 23:06:10 评价道:第31楼

    淄瀧先生,我沒有該書,只是葛亮兄借得此書時在一旁匆匆翻了一下,所以不能提供更詳細信息,十分抱歉!

  • 淄泷 在 2009/12/13 23:35:31 评价道:第32楼

    一上示三王:

    淄瀧先生,我沒有該書,只是葛亮兄借得此書時在一旁匆匆翻了一下,所以不能提供更詳細信息,十分抱歉!

    看來還是得有勞葛兄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 草曷 在 2009/12/14 0:34:38 评价道:第33楼

    紫竹道人:
    海天:

    再則,您說“或逕釋作‘綏/緌’”,可否提示一下出處?

    --------------------------------------------------------------------------------------

    吳振武先生《試說平山戰國中山王墓銅器銘文中的●字》

     

    又載於《中國文字學報》第一輯(商務印書館,2006年12月)。

    正愁找不到香港論文集的電子書,多謝道人提示!《學報》俺有,去學習了!

  • 草曷 在 2009/12/14 0:46:54 评价道:第34楼

    淄泷:

    談一下我的理解。”代表的一類器物,我們一般稱之“豆”,主要是因它與豆均有較高的柄,其實它们並非文獻(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中的。傳世文獻中的“豆”爲盛菹、醢之器,《儀禮》述之甚明;出土文獻(尤其是楚簡中)的豆,經與實物對應,均爲淺盤器而以“克豆”代表的所謂“豆”,腹部較深,器形既與稱“豆”的淺盤器不同用途功能也有較大差異該類豆在中原地區和海岱地區常見,少數有銘文者均不自名“豆”,海岱地區出土的兩件有銘器(何忌豆、滕侯豆)甚至自名“敦”,明它的用途是與簋、敦相同的食器。“克豆”儘管與自名從“奇”的方豆形状有差異,但用途相同的話,也不一定妨礙兩者自名相同。Yihai先生所提及的信陽簡“八方琦,二十豆”正可作一旁證,試想若“琦”即爲方形器,那就没有必要稱之爲“方琦”;既稱之爲“方琦”,就説明有可能還存在“圓琦”。有時候,器名更多是歸併同一用途的器類,如楚系器物中,平底盆形加三足者(一般稱“盞”)和圓球形者(一般稱“敦”)均自名“盞”即可爲證。所以,若文字學上可以解釋,據“克豆”之自名稱之“奇”並無不可。個人還是傾向yihai先生的釋。因不懂古文字,也只有從另一角度發表意見。請草曷指正。

    經淄泷先生這麼一解釋,問題就基本明朗了,真是受教啊!

  • 草曷 在 2009/12/14 15:30:56 评价道:第35楼

    淄泷:

    看來還是得有勞葛兄了,呵呵。真是不好意思。

    《玫茵堂》第234頁有一段介紹文字,除去一般性的描述,尚有以下一段,似乎也沒有實質性的內容,我敲了一下,供淄瀧兄參考,但願沒錯字……

    Stemmed container (dou)

     

    height 29.5cm

     

    No identical examples are known. However, the heavily cast stem foot and copper inlaid motifs are close to several bronzes from the Chu tombs at Shouxian in Anhui, which have a similar body form and a heavily moulded high-stem foot; see Zhongguo qingtongqi quanji 1996-8, vol.VII, no.68. For another bronze dou, of similar shape and decorated with inlaid copper tigers, found in Xinle Zhongtongcun in Heibei in 1980, ibid., vol.IX, no.113. The name ‘Ke Huang’ also appears on several bronzes found in Henan in the 1990s. Based on this evidence, we can reasonably assume that the present bronze dou has a Chu origin and dates from the lat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 or the early Warring States.

     

  • 佑仁 在 2009/12/14 21:16:23 评价道:第36楼

    按,原釋“握”之字當釋“靜”。下一字與“靜”所從的“ 生”差距較大,《金文編》“生”字下所收形之字實為“之上部,並不可靠。從此字左右斜筆的形態看,或當為“之”字。

    ----

    「靜」字下一字釋「生」還算合理,419×197

    金文「生」字可以參考「靜」字偏旁,與玫茵堂這件器的「生」字相同。

    至於這件器的「生」在偏旁中和單字中寫法不同,這其實也不是無法解釋,

    因為一個字在單字和與它在偏旁中,其演變速率有時候是不太一樣的。

  • 淄泷 在 2009/12/14 22:15:08 评价道:第37楼

    葛兄辛苦了,非常感!!!

  • 糊涂小虫 在 2009/12/25 22:43:27 评价道:第38楼

        “這件克豆非常重要!!剛看到時簡直興奮地説不出話來。。。。

        葛文已經指出:又見淅川和尚嶺楚墓所出克鼎(《新收》499500),其時代定在春秋晚期。”準確説,是出自和尚嶺M1,即一對夫婦並穴合葬墓中的男性主墓。該墓被盜,殘存器物中有兩件克升鼎據報導該墓盜出的器物還有“克黄之壺”、“克黄之豆”,但資料尚未發表;發掘者據此將該墓定爲克黄之墓,並認爲克黄即《左傳》宣公四年所載“箴尹克黄”。但这种认识存在一個很大的矛盾箴尹克黄春秋中期,但和尚嶺M1的年代無論如何也早不到春秋中期,只能定在春秋晚期偏晚若承認克黄即箴尹克黄,則他就不可能是墓主。因此有些學者(求實、高成林等)在承認克升鼎器主箴尹克的前提下,否認墓主黄。但該墓集中出土如此多的克黄器,墓主不是克黄又是誰?

    克黄豆的出現,爲解決這一問題提供了關鍵的材料這件器物若如yihai説爲方豆的話,則其年代不會早於春秋晚期偏晚(所見同類器均不早於這個時代),基本可肯定淅川和尚嶺M1,作器者“楚叔之孫克”與克升鼎之器主同一人。我們知道,淅川下寺、和尚嶺、徐家嶺楚墓,都是楚薳(蒍)氏家族的墓域;薳氏多自稱“楚叔之孫”,如下寺M8的“楚叔之孫以鄧”、M2的“楚叔之孫倗”(即楚令尹薳子馮),李零認爲薳(蒍)氏稱“楚叔之孫”是因爲它出自楚君熊嚴之子叔熊。克黄既自稱“楚叔之孫克黄”,所作器又出自薳氏墓域,説明他出自薳氏,由此解開了其身份之謎;至此恍然大悟,可以基本肯定,和尚嶺M1墓主确实是但他並非《左傳》中屬若敖氏的箴尹克黄,只是與後者同名而已。“克”當是類似於“棄疾”、“無忌”的雙字人名,但名字含義目前尚不可解。

    總之,由於克豆的出現,和尚岭M1墓主時代與墓葬年代間的矛盾消失,墓中出土的一系列克器的年代就此明確爲春秋晚期偏晚所謂克升鼎目前所見最早升鼎之也就不成立了。

     

    先生的書目前還看不到,希望同學能提供書中關於克豆的詳細材料。拜託!”

     

     

     

    淄泷先生所论甚是,希望早日看到先生大作正式发表。我在撰写学位论文时,曾对于报告所说的和尚岭两座墓葬之年代、墓主、族属深表疑问,缘何薳氏家族墓地会出现斗氏墓葬?缘何和尚岭墓中出土了薳子受铜钟2套、曾中薳君(?)镇墓兽?但当时惑于文献关于令尹子文之孙“克黄”的记载,未作深究。这件克黄镐(錡)目前虽还不能肯定盗自和尚岭墓地,但其与和尚岭之克黄升鼎器主无疑同属一人。淅川下寺、和尚岭、徐家岭应该都是薳氏的家族墓地。那件曾被视作年代最早的楚式升鼎,恐怕年代要向后拉很多了。

     

  • 淄泷 在 2009/12/27 22:37:05 评价道:第39楼

        這件器物盜自和尚嶺M1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但不知跟報告中提到的盜掘出土的“克之豆”(《淅川和尚嶺與徐家嶺楚墓》第24頁第5行)有何關係,後者大概確實是淺盤豆,但就在報告裏面那麼一提,東西也不知去向。薳子受鐘出土於与M1並穴的和尚嶺M2,墓主當爲M1墓主克之妻,薳子受很可能是其後代(兒子的可能性最大),其所作器葬於前代女性墓中當屬正常,如北趙晉侯墓地夫人墓M92出土其下一代晉侯對之器。薳子受鐘之“十有四年”綜合考慮當即學者所的楚惠王十四年,這實際上就是薳克黄(或稱薳子克)卒年的下限。克升鼎,單從器形紋飾看實際就未必早,只是以前相信器主箴尹克黄,故未做深究。

  • 糊涂小虫 在 2009/12/28 11:19:03 评价道:第40楼

    淄泷:
    <SPAN lang=ZH-TW style="FONT-SIZE: 12pt; FONT-FAMILY: 宋体; mso-bidi-font-family:

     

    报告(P5)提到和尚岭东南部曾冲刷出一座楚墓,出土文物放在淅川博物馆。其西边还有不少古墓,只是未发掘。可推测,和尚岭应该也是一处有规模的薳氏族墓地,不会只是克黄夫妇墓,希望当地文物部门能够针对性地做一些工作。三处薳氏族墓地,下寺年代早于和尚岭,和尚岭早于徐家岭,各组墓葬又可作细致排序。

    我不太同意“薳子受鐘之‘十有四年’薳克黄(或稱薳子克)卒年的下限”的观点。薳子受鐘之“十有四年”应是该墓葬的上限,即墓葬年代(或克黄卒年)晚于或等于“十有四年”,此与据楚惠王钟判断曾侯乙墓年代的方法相同。

    顺便请教淄泷先生,早年淅川文博部门在龙城东发掘了杨河大墓,墓主为战国楚封君(报告P2),资料是否公布过?

  • 淄泷 在 2009/12/28 12:30:21 评价道:第41楼

    和尚嶺除了M1M2外,肯定還有墓葬,但是否有跟克黄夫婦墓等級相當的墓葬卻很疑問。在薳氏大墓(墓主當為宗子)中,M1上接下寺M10,下接徐家嶺最早的M9M3,年代没有缺環;而且女性墓M2出土的薳子受器也見於徐家嶺,直接將兩處墓地聯繫在一起。可推測克作為薳氏宗子可能上繼下寺M10墓主,下傳薳子受和尚嶺兩墓東南的那座墓,出土器物現存博物館但未見任何介紹,也出土過銅器推测規模未必大徐家嶺出土的中小型墓都位於大墓的東或東南方,或可作依據;西部古墓,報告只發掘過兩座漢墓,有無跟克墓同時期的墓葬還屬疑問。我想,和尚嶺周圍墓葬的分佈情況,考古部門應該早就做過調查,很可能也鑽探過,如果有跟克墓同時期的較高等級墓葬,應該是會進行發掘的,徐家嶺就是例子。

    十四年是克卒年的下限,考慮點不是從墓葬本身出發的。M2出土十四年鐘,按我們考古的常識只能説M2的埋葬上限是這個“十四年”,似乎跟M1關係是不大的。但如果一種角度考慮,則可能會有新的理解。下寺、和尚嶺、徐家嶺是年代相繼的三處墓地,和尚嶺早于徐家嶺也是肯定的,徐家嶺M9M3均出土薳子受器,尤其是M9,出土薳子受升鼎、鬲等高等級器物,墓主很可能就是薳子受;可以有一個合理的推測,即和尚嶺M2是薳子受的母輩,克黄即薳子受之父,這樣,薳子受鐘出土在其母墓中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再者,和尚嶺M1早於M2當無疑問,許多學者已經論證過,如此則M2墓主死時薳子受已經從其父(克黄)處繼承了薳氏宗子之位;從十四年薳子受鐘看,薳子受在這一年也已經是薳氏宗子了(稱“薳子”),那麼克黄最晚在這一年就已經去世了,我所謂的年代下限是這樣考慮的。這個十四年是惠王十四年應該問題不大,因墓葬和相關器物的年代是可以較準確估計的,晚到柬大王十四年早到昭王十四年的可能性都很小

    我們都無法保證考古工作是否一定有疏漏,因此以上所論還都是推測,只是我覺得這些推測還是有其合理成分的,請小蟲先生繼續批評。

    淅川楊河楚墓非常重要,資料目前只公佈在《中國考古學年鑒1996》,從提供的資料看,該墓墓口面積還略微大於天星觀M1可以説是目前已發掘的面積最大的楚墓,出土銅戈顯示墓主可能是(集邑)君。我有電子版,上傳到這裏了,請參考。中国考古学年鉴_淅川杨河楚墓.pdf

  • 糊涂小虫 在 2009/12/28 13:54:53 评价道:第42楼

    感谢淄泷先生指教和提供资料(年鉴云杨河所出戈铭为“鬲邑 君”,似非“集邑 君”)。

     

  • 淄泷 在 2009/12/28 14:09:39 评价道:第43楼

    糊涂小虫:

    感谢淄泷先生指教和提供资料(年鉴云杨河所出戈铭为“鬲邑 君”,似非“集邑 君”)。

     

    呵呵,记错了,勿见怪。

  • 飞虎 在 2010/1/4 14:50:41 评价道:第44楼

    百十七所论之字除掉形的部分当即字(类似字形可参《金文编》743页)。文中所引《集成》6488之字亦当释

    古文字本用同样字形(参裘锡圭:《释》)。先生指出,西周中期铜器格伯作晋姬簋其永宝,豳公盨永孚于宁字写法与字其中一体较接近,可以看作”“本用同样字形的遗迹。百十七器年代在西周中期,铭文”形也许是作为"永"来用的,则此字是否即“昶”是可以考虑的(“昶”金文常见)。

  • zhongguoren03 在 2010/5/3 13:54:08 评价道:第45楼

    和尚嶺的克黄算一个公案了,既然可以得到解决,淄泷兄为啥不写一个文章呢

  • 佑仁 在 2010/7/17 15:06:14 评价道:第46楼

    二十四戰國 提梁盉 【已著錄】

    -----------

    其實李學勤先生文章中的摹本已經很標準了,「子」字的「口」形是外框相連,而非上有缺口。

    李學勤:〈海外訪古續記•戰國文字札記〉,《文物天地》19931期,頁23

    71×226

    葛亮同學認為「口」形,或許是由「孝」字下的兩斜筆譌變而來。    =

    我覺得頗有道理,這種構形从「」而衍增出「口」形的字,可以是下一波觀察的重點,

    我們知道「老」、「孝」都從「」,

    值得留意的是新蔡簡甲188、197有這麼一句:

    擧禱楚先老童、祝融、鬻熊各兩牂

    其「老」字作:

    459×176

    「老」字「匕」楚簡常演變作「止」,其「止」形寫法與同簡的舉、楚等字可以互參,

    該「老」字「」旁下、「止」旁上的部件很清楚就是「口」,應隸定作「咾」,

    从「」的字下半常有「êê」或「V」的筆劃,就位置來看這類衍增的「口」旁,

    確實很有可能就是從「êê」或「V」等筆劃演變而來。

  • 海天 在 2010/7/19 0:08:06 评价道:第47楼

    êê」或「V」的筆劃變成「口」形,這種例子是有的,如亯,新蔡乙四43、乙四136便是例證,這種寫法連帶影響就的寫法,如乙四109、甲三202、205、鄂君啟車節等等。如果同意「êê」或「V」

    的筆劃可變成「口」形,則甲三188、197的老字仍是老字,似不應隸作「咾」。

  • 佑仁 在 2010/7/19 12:07:42 评价道:第48楼

    謝謝海天學長的補充和指正,隸定確實可以斟酌,看來這類「V」變「口」的寫法還有很多旁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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