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簡《殷高宗問於三壽》“共𣒈”與《成后》“共皇”合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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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少

清華簡《殷高宗問於三壽》簡19-20有幾句解釋“智”的話，謂：

昔勤不居，（祗）不易，共𣒈思，內（納）諫受訾，神民莫責，寺（是）名曰智。

這段話中前三句爭議較大，其中第三句整理者把“共”讀為“供”，訓“奉”，“𣒈”讀作“皇”，訓“正”，“”讀作“修”，訓“治”。王寧讀“共”為“恐”，“枉”訓“彎曲”，“修”訓“修治”。網友蚊首讀作“恭（或供）往思修”，“修”有“長”“遠”之意，指將來，整句謂“敬（或奉）往思來”。暮四郎認為古書“思”“悠”常並言，“”讀作“悠”。鄧佩玲女士認為是指祭事，呼應“神”，“共”讀“供”，指獻祭神靈，“𣒈”讀“往”，指已故之先祖，“修”訓“學習”，指學習先祖的美德。^[1]

近日程浩先生披露了即將出版的清華簡第十四輯中的《成后》篇的部分內容，該篇開頭是記述成王追念先王、敬慎承嗣之事，其中簡1謂：

成后念往，共皇不戒。文奠禹浚，甸度從則。

劃線部分與《三壽》句式、意義非常類似，“共皇不戒”整理報告讀作“恭皇丕戒”，程先生讀作“拱皇不懈”，說其含義與清華簡《參不韋》“拱伏不皇”類似，描述成王對往聖先賢畢恭畢敬的姿態。^[2]

按，我們認為《三壽》的“共𣒈”當與《成后》的“共皇”合觀，應是同一詞，這兩句都是指祭祀自己的祖先而言，可讀作“供往”或“恭往”，程先生讀“不戒”為“不懈”可從（義與《三壽》“不易”同，鄧女士認為即金文的“不惕”），“成后念往，供皇不懈”的意思是成王追念往日的祖先，因而堅持不懈地供奉祭祀自己的往聖先賢。結合《成后》這句，可以看出《三壽》“共𣒈思”應該讀作“供往思修”，“往”如鄧女士所言指已故祖先，不過“修”訓“習”恐不妥，當訓“美”，《楚辭·離騷》：“老冉冉其將至兮，恐修名之不立。”“修名”即“美名”，“供往思修”意謂供奉祭祀祖先，追思先祖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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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收稿日期为2024年11月16日

本文发布日期为2024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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