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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教授《蘭臺萬卷》出版
在 2011/2/24 14:43:49 发布

李零教授《蘭臺萬卷》出版

 

鍾馨

 

  北京大學李零教授的新著《蘭臺萬卷——讀〈漢書·藝文志〉》於20111月由三聯書店出版。該書是在李零教授“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 課程講義中“《漢書·藝文志》”部分的基礎上擴充修訂而成。全書235頁,定價33.6元。

附書影、目錄及序言:

 

 

目錄

   序言

  一、總序

  二、六藝略(上)

  三、六藝略(下)

    附記  《蒼頡》文本考

  四、諸子略(上)

  五、諸子略(下)

  六、詩賦略

  七、兵書略

    附記一 漢賦的兩大類型

    附記二 成相體

  八、數術略

  九、方技略

   附錄一:家數、卷數統計表

   附錄二:古今文本對照表

   參考書目

   書前印

   宋本《漢書藝文志》書影(彩色)

 

序言

  研究古書,要讀原典。古書浩如煙海,但真正可以稱爲經典值得反復閱讀、反復思考的書,攏共沒幾本,這樣的書要精讀細讀反復讀。

  前人讀古書,有門基礎知識叫目錄學。目錄學的經典是什麽?是東漢班固的《漢書•藝文志》(下簡稱“班志”)。班志是《漢書》十志的最後一種,讀最早的古書,先秦古書和西漢古書,此書是必讀書。

  衆所周知,班志是劉歆《七略》的節本,劉歆《七略》又是劉向《別錄》的節本。《七略》有裁篇別出之例,如《諸子略》的子書,收有論兵之作,劉歆把其中的十種抽出來,不避重複,放進《兵書略》,當單行本,班志嫌重複,把這十篇删掉了。班志對《七略》有改動,《七略》對《別錄》也有改動。《別錄》、《七略》早已失傳,只有少數佚文留下來。現在我們只能從班志瞭解早期的古書,舍此沒有更好的辦法。

  班志的書名是什麽意思?我來解釋一下。“藝文”的“藝”是經藝,即六門古代君子的修養和學問:詩、書、禮、樂、易、春秋,這裏主要指講六藝經傳;“文”即總序所說的“篇籍”,則泛言經書以外的古書,都是寫下來的東西。《隋書•經籍志》叫“經籍”,意思差不多。

  這個目錄,著錄古書約600部, 13000卷。古人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讀萬卷書”是什麽概念?那就等于說,你把西漢皇家圖書館的書看了一遍。班固校書蘭臺,官蘭臺令史,我把這本書題爲“蘭臺萬卷”,就是指這套西漢皇家圖書館的藏書。我想帶你參觀一下這座圖書館,看看當時的“《四庫全書》”是什麽樣。

  這些古書,大部分都失傳了。留下的,即使跟目中的書有對應關係,也絕不是原書。嚴格講,一本也沒留下來。

  那麽,這部陳年老賬對我們還有什麽意義,讀者會問。我把我的體會講一下。

我說,這書太重要,要講意義,至少有三點。

  第一,它有學術史的意義、思想史的意義。中國學術史、中國思想史,先秦一段主要是戰國時期。戰國早期,世之所謂顯學,主要是儒、墨二家,儒、墨各一脉,分成很多派;晚期,道家、法家、名家、陰陽家起,“道術將爲天下裂” ,人更多,派更多。今人盛美,稱之爲古代學術的黃金時代,但戰國時期的人不這麽看,漢代的人也不這麽看。他們都說,這是個亂局,和當時的天下一樣,是天下大亂之一象。亂當然不好,擱誰頭上誰都受不了,但亂世出思想、出人才却是規律。這一段的思想格局是什麽樣,現在只能看五篇東西:《莊子·天下》、《荀子·非十二子》、《韓非子·顯學》、《淮南子·要略》、《六家要指》。《六家要指》後面看什麽?只能看班志。前五種,只講派,不講書,只講各派的祖師爺,不講其他人,綫條太粗,你只有讀班志,才能“一覽衆山小”。

  第二,中國古書,大多亡佚,特別是技術書,亡佚尤多。研究古書,要虛實結合,有大局觀,不能光看古人留下了什麽,也要看他們淘汰了什麽,丟掉了什麽。班志六略,大多亡佚,留下的書很少。簡帛古書,歷年出土,數量可觀,有些有傳世本,有些沒有,絕大多數都是佚書。真正失而復得,攏共沒幾本,大概只有銀雀山漢簡《孫臏兵法》、《地典》,還有最近發現的北大漢簡《周訓》、《蒼頡》吧。我們研究古書,要注意這個存佚格局。研究傳世本,要看這個書目;研究簡帛本,要看這個書目;鈎沉輯佚,也要看這個書目。

  第三,此書對研究簡帛古書很重要。我們都知道,先秦兩漢的古書都是寫在竹簡和縑帛上,墨子叫“書于竹帛”(《墨子》的《兼愛下》、《天志中》)。漢以後,魏晋時期,紙書才逐漸取代竹書和帛書。班志中的古書是簡帛時代的古書。當時的書,都是寫在簡帛上,有些還有圖(插圖或附圖),也是畫在帛上(當時的地圖也多半畫在帛上)。今天,我們的圖書館還是圖、書倂稱。所謂“圖書”這個詞,既包括圖,也包括書。班志中的書是以竹書爲主,帛書貴,比較少。但什麽書用竹,什麽書用帛,分布規律如何,太值得研究。

 

  《漢書•藝文志》,我讀過很多遍,真正讀出點味道,還是靠了簡帛研究。

  簡帛研究讓我多了一隻眼。

  去年下半年在北大講課,再次講“簡帛古書與學術源流”。我不想重複以前在書裏講過的東西,希望讀點新材料。課是小課,授課對象是研究生。爲了便於討論,我對選課人數做了限制。

  這是個討論課,很像讀書會。

  我帶學生讀竹簡,一是清華楚簡《保訓》(原文已經發表),二是清華楚簡《耆夜》(只有李學勤先生的介紹,原文未發表),三是上博楚簡《容成氏》,都是一字一句讀。最後,我想講一下《漢書·藝文志》。我給學生發了個提綱,想借這個提綱,講一下學術史,可惜沒講完。1228日是最後一課。講完,這個學期就結束了。

  課程結束後,離春節還有一段。春節前後,與《華夏地理》相約,到太行山考察。24號走,216號回。這之前,正好有段空閑。2010年的頭一個月,我在家裏讀書,每天早起,敲一會兒電腦,不知不覺,原來的提綱竟變成一篇長文。

  新學期開始,我把這篇筆記發給同學,請他們提意見,幫我修改。不斷發現錯,也不斷發現問題。我覺得,漢賦三體,成相體很重要。這次跑太行山,先去鄭州。我在鄭州看到一面漢鏡,居然是用成相體寫成。所以這次修改,我加了點參考資料。一是《荀子》的《成相》篇,二是睡虎地秦簡《爲吏之道》中的第六章,三是李經謀藏鏡和梁鑒藏鏡。最後,我還加了個參考書目。

  這個書目,經過選擇,只是最低限度的書目。

  這兩年,我有一個反省,說話和寫書不一樣。演講不能照本宣科,念檔案。我們想過的東西,不光要寫出來,還要能講出來。我理解,只有我手寫我口,最後能用最簡潔的方式講最複雜的思想才是真正的學術。這是境界。旁徵博引,脚注密密麻麻,當然重要,但删繁就簡、由博返約,也一樣重要。

  你吃過的苦,不必讓別人再吃;你受過的罪,不必讓別人再受。

  書,一網打盡,折衷衆說寫集釋,資料長編式的考證當然是基礎,但也僅僅是基礎。

 

  注釋《漢書·藝文志》,書很多。前人的研究,主要側重三個方面,一是人名、書名和詞語的查證,看古書提到過什麽相關綫索;二是研究古書著錄的體例,前人所謂校讎學的研究是這一種;三是討論種數、家數、篇數、卷數的統計,主要是算帳。

  本書的重點有所不同,我是以簡帛古書的知識爲出發點,重點討論班志的分類,看每一類古書又可細分爲哪幾類,大類也好,小類也好,每一類的性質是什麽,彼此間的關係是什麽。這是大局。細節,前人的討論也非山窮水盡,留下的問題很多,我做了新的討論。家數和篇數的統計,主要問題在《六藝略》。《六藝略》講家,是有人論人,無人論書,各類後面的小計,家數不等于書的種類。前人講家,不能分辨兩種家,所以怎麽也講不圓。這方面的問題,我也做了梳理。

  前人講過的東西,當然是我的研究基礎,但我的叙述力求簡練,前人反復講的話,沒必要重複引證。我想用最簡潔的方式講話,直接講我對問題的看法。引述,只是最低限度。辯論,也是最低限度。前人講過什麽,我講過什麽,大家可以查,不一定在這本書裏查。讀前輩的書,和我的書作比較,有個參考書目就行。

  參考書目,就是供大家查證。

  查證也要簡化。

 

  現在,書的概念是“鋪天蓋地”,有人說,可以做到像皮鞋一樣賣。電子書、圖畫書和影像製品更是大浪滔天,聲勢逼人,讓很多做書的人心急火燎。但我一點兒都不急,不但不急,反而覺得,這是好事。如果書都變成鞋,書店都變成鞋店,那就讓它變好了,至少不再假裝是賣書。我想,恐怕只有到那一天,大家才能把書當書,把鞋當鞋,知道書和鞋還不太一樣。

  我寫過一篇小文,《書不是白菜》,就是講這類感想。我毫不掩飾,我對套書、大書的橫行天下並不欣賞。

  當此鴻篇巨制君臨天下的時代,我很懷念小書。

  年紀越大,想法越强烈。

 

201039日寫於北京藍旗營寓所

 

  本書原稿曾請林志鵬、田天、陳侃理、梁靜、李政富、馮坤、孟繁之七位同學校閱核對,提出寶貴意見,《詩賦略》部分還得到我的同事張鳴教授指教,均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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