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攀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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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節爲陳劍《讀秦漢簡札記三篇》(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4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18)的文後評論。
1.
郭永秉(2011年6月8日;第12樓):漢簡中的“圖”字被誤釋,還有一例,也不知過去有無人指出,附陳劍先生大文驥尾一提。甘肅金塔肩水金關出土的守禦器簿中有所謂“烽(字原从蓬从火)火幂板一”(圖版——見《甘肅金塔漢簡》,重慶出版社,2008年6月,第23頁全貌照片、第30頁局部照片;前幾年同社出版的《河西簡牘》也收有該簿冊的全部照片),過去的釋文似皆如此(如初師賓先生《漢邊塞守禦器備考略》,《漢簡研究文集》145頁、李天虹先生《居延漢簡簿籍分類研究》110頁、李均明先生《秦漢簡牘文書分類集解》306頁等)。于豪亮先生早在《釋漢簡中的草書》一文(《于豪亮學術文存》244頁)釋出《甲》1128的“烽火圖板”和1207的“與(輿)地圖”,並指出1128的“蓬火圖板”“乃是把圖繪在木板上,這是小區域內蓬(引按,下从火)隧位置地圖”,其說極為正確。金關守禦器簿的“烽火圖板”之“圖”字寫法與于先生所論“圖”字全同(看下圖)。金關簡即將出版,不知這個錯誤有否改正。
本節爲程少軒《也談《周訓》的“維歲冬享駕之日”和“臘之明日”》(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4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19)的文後評論。
1.
陳劍(2011年6月4日;第2樓):雲夢龍崗秦簡203云“邋(獵)而爭﹦(爭,爭)而不克者(下殘)”,“獵而爭”即田獵而爭,可能既包括獵射時爭奪目標,也包括獵獲後爭其歸屬(即古書之“爭禽”、“爭獲”)。秦律有此類內容,可聯繫睡虎地秦簡《秦律雜抄》之“公車司馬獵律”理解。“邋”字科學出版社《雲夢龍崗秦簡》第40頁釋爲“菑”;中華版《龍崗秦簡》第133頁釋爲“遇(?)”,解釋其大意謂“相遇而進行抗爭,抗爭而不能取勝者……”。按其形作,所从也是本文所說秦漢時“巤”旁的常見寫法,也未被正確釋出(摹本因而亦不準確)。
2.
陳劍(2011年6月4日;第3樓):睡虎地秦簡《日書•星》之“軫”條,甲種簡95正壹“以生子,必駕”,乙種簡95壹作“生子,必賀”,此即秦簡以“駕”字爲“賀”之的證。
3.
程少軒(2011年6月7日;第4樓):文中稱所有的簡文都當斷為“维某日,龏大子朝周昭文公,自身貳之,用茲念也……”,此說不妥。如果“曰”後面是周昭文公的訓誨之辭,則簡文應斷為“维某日,龏大子朝。周昭文公自身貳之,用茲念也……”。
本節爲劉雲《清華簡文字考釋四則》(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10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34)的文後評論。
1.
劉雲(2011年6月13日;第1樓):傳抄古文中的“墠”字寫作“壇”(《傳抄古文字編》1366頁)。此亦可作我們將釋為“壇”,讀為“墠”的證據。
本節爲范麗梅《釋簡帛<五行>“疋膚膚”、“索纑纑”、“衡盧盧”》(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17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57)的文後評論。
1.
蕭旭(2011年6月17日;第2樓):“疋盧盧”、“索盧盧”一聲之轉。“索盧盧”即“索盧”之衍音。“索盧”為二漢前俗語詞。《呂氏春秋·尊師》:“索盧參,東方之钜狡也。”《漢書·王莽傳》:“索盧恢等舉兵反城。”師古曰:“索盧,姓也。”《後漢書·索盧放傳》李賢注同。《晉書·姚萇載記》有“索盧曜”。此以“索盧”為複姓者。《宋書·州郡志》:“索盧令何江左立。”《魏書·地形志》有“索盧城”,《北齊書·慕容紹宗傳》、《隋書·律歴志中》有“索盧縣”。此以“索盧”為地名者。
“索盧”疑即“都盧”、“都慮”之轉 ,“圓轉”、“滾動”之義。《漢書·地理志》:“有夫甘、都盧國。”顔師古注:“都盧國人勁捷善緣髙。”又《西域傳》:“作巴俞、都盧、海中、碭極、漫衍、魚龍、角抵之戯以觀視之。”晉灼曰:“都盧,國名也。”李奇曰:“都盧,體輕善緣者也。”“都盧”言緣高杆之端旋轉以為戲也,其國人善此技,故國名即為都盧也,亦取“圓轉”、“滾動”之義。《水經注》卷6引司馬彪《後漢郡國志》:“自都慮至羊腸倉。”《御覧》卷64引作“都盧”。俗言“嘟嚕”、“都婁”者,即“都盧”之俗寫也。音轉又作“扶盧”,《國語·晉語四》:“侏儒扶盧。”程瑤田曰:“余謂…… ‘蒲盧’又轉之爲‘瓠𤬜’,爲‘箶簏’箭室也。……又轉之爲‘都盧尋橦’……‘扶盧’猶‘都盧’也。以‘都盧’爲尋橦者之名,蓋名之以其能。”(程瑤田《果臝轉語記》,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191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518--522頁。)
索盧盧,後代作“骨鹿鹿”、“骨碌碌”、“骨魯魯”等。形容快速滾動。此文形容達諸君子道之迅速。
“衡盧盧”不詳。
本節爲曹建敦《霸伯盂銘文與西周時期的賓禮》(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22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60)的文後評論。
1.
陳劍(2011年6月22;第2樓):第二行記歸物事後之“”字讀爲“臧”訓爲“善”,或如黃、張文之訓爲“成”,俱感不順。按此字應爲“咸”字之誤,畢也,西周金文中此類用法之“咸”字極爲多見。
“”、“咸”兩字形近易誤。郭店簡《緇衣》簡1“則民飭(?)而刑不頓”,“”亦“咸”字之形誤(《上博(一)·緇衣》簡1、今本“”皆作“咸”),是其佳證。
2.
陳劍(2011年6月22;第3樓):此銘所記“延賓”、“贊賓”等,與小盂鼎頗多可對比印證之處。
本節爲侯乃峰《釋“”》(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23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65)的文後評論。
1.
張崇禮(2011年6月24日;第2樓):這個字應該就是吅、讙、喧字,與上口下大訓為“喧嘩”的字為一字(參《漢語大字典》577頁)。包山簡之字似以何有祖先生讀為“酄”為是,上博五之字似以季旭昇讀為“歡”為是。
張崇禮(2011年6月24日;第3樓):甲骨文中地名也應該是“酄”,安陽和肥城的直線距離僅四百多里路,到此處打獵是完全有可能的。
蘇建洲(海天;2011年6月24日;第6樓):張崇禮先生所說的“”應該就是古文字“吳”的隸定寫法,如(師酉)、(《包山》2.98),(《包山》2.122,黃錫全釋)。《詩‧周頌‧絲衣》“不吳不敖”,“吳”即,嘩也。《史記》異文記作“娛”。將“”與“吳”聯繫一起,學者已有提過,但尚未得到公認,原因是楚文字“吳”與“”寫法還是有所不同。一種可能是“”從“吳”字底部加一橫筆分化出來分擔歡娛、喧嘩用法的職務(《說文》謂之“大言”),其下部與“立”無關。“吳”在楚竹書中作國名、族名、虞官解,與歡娛、喧嘩用法不衝突。古音是匣紐歌部,與“吳”(疑紐魚部),聲韻皆近,古書中當病癒講的“瘥”,楚簡文字多作“”,“瘥”屬歌部,“”屬魚部。此是歌、魚二部的字音相近的例子。當然也與‘雚’聲,見紐元部。格,見紐鐸部,皆是音近可通。胡亂猜測,提供一哂。
張崇禮(2011年6月24日;第10樓):從異文和作為聲旁來看,該字無疑都指向“雚”,“雚”从“吅”得聲,而“吅”又讀若“讙”。該字從構形上看,像人張口大呼狀,所以有以上想法。至於和“吳”的關係,我也考慮過,從“吳”訓為“大言”、“大言即謂譁”、“吳,讙也”等訓釋看,在這個意義上,該字可能就是“吳”。但畢竟古文字中二字寫法有別,所以我沒有提“吳”而說了上口下大的那個字。我猜測,在表“譁”、“讙”的意義上,二者可能是分化字。
2.
蘇建洲(海天;2011年6月24日;第6樓):侯先生大作注20提到“這種現象應當可以支持我們所說的“”字根本不存在的看法。”董蓮池先生有相近說法,可以參看《金文編校補》31-32頁。
3.
孟蓬生(2011年6月24日;第11樓):陳斯鵬先生《張家山漢簡〈引書〉补釋》認為“去臥”當讀為“闔臥”(《江漢考古》,2004年第1期),我在陳文基礎上讀“去臥”為“合臥”(指面朝下而臥,《簡帛研究2005》,廣西师大出版社 ,2008年),侯先生文中將馬王堆漢墓帛書《老子》甲本“天地相去”之“去”讀為“合”,兩種語料時間相近,似可互證。
本節爲張新俊《據清華簡釋字一例》(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29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73)的文後評論。
1.
周波(2011年6月30日;第1樓):拙稿《戰國時代各系文字間的用字差異現象研究》已據施謝捷老師的意見將《璽彙》2576-2580 首字均釋為“殷”。施老師指出,《璽彙》2581、2582號首字與《璽彙》2576-2580之字區別僅在於从“土”與否,均應當釋讀作殷氏之“殷”, 用此形體表示“殷”還見於銀雀山漢簡《六韜》(簡686-687、741)和漢印(《漢印文字徴》13.13)。
2.
張崇禮(2011年7月1日;第10樓):
“有。其去之不速,其就之不迫,其殷節不疾,此戰之幾。是故疑陣敗,疑戰死。”
“速”、“迫”、“疾”為義近的形容詞,“殷節”似當為與“去”、“就”類似的動詞。“殷”有“正”、“調正”義,“節”有約束、控制義,二者義近。“殷節”此處可能是指對士卒、陣形的調整與控制。
張新俊(2011年7月1日;第11樓):前幾天宋華強先生曾經向我提出過與崇禮先生相同的建議。
按照我的理解,如果“殷節”與“去”、“就”詞性相同的話,那麼它後面應該也有個“之”連接才對。基於這一點考慮,我認為“殷節”與“去”、“就”可能會有些區別。但我一時又沒有很好的解釋。
劉雲(2011年7月1日;第12樓):張崇禮先生認為“‘殷節’此處可能是指對士卒、陣形的調整與控制”,質諸上下文,此說很有道理。循此思路,“節”或可讀為“次”。“即”和“即”聲字與“次”和“次”聲字在傳世文獻和出土文字資料中多有通假,讀“節”為“次”是沒有問題的。“殷”有“正”、“調正”之義,這一點張崇禮先生已經指出,“次”有“行列”、“隊列”之義,這樣,“殷次”就可以理解為調正隊伍的行列。古書中有“亂次”、“失次”之說,說的是隊伍的行列失去次序,正與“殷次”相對。“亂次”、“失次”的結果是戰敗,如《左傳·桓公十三年》:“及鄢,亂次以济,遂無次,且不設備。及羅,羅與盧戎兩軍之,大敗之。”正與“殷次不疾”而“敗”、“死”的結果相符。
宋華強(jiaguwen1899;2011年7月2日;第13樓):為什麼“殷節”後面要有個“之”才見得是個動詞性的片語呢?“殷節”是兩個動詞,或如張、劉先生所說把“殷節”看作動賓片語,句式都無不通。未必上文有兩個“動詞+之+不啥”,下文就必須是“動詞+之+不啥”,否則“不啥”前面就不會是動詞性片語,古書句式常常並不如此死板。
《離騷》“吾令羲和弭節兮,望崦嵫而勿迫”,“弭節”之“節”雖然有不同理解,但“弭節”總應是和“不迫”相應的,應該是指把車停下來,如此則“弭節”的反面應該就是把車開動。“弭”有“止”義,“啟”有“發”義,與“弭”義相反,則“節”上一字恐怕仍有可能是“啟”字(參看施先生在蘇先生文章下的回帖中所說““戶攴”確實有衹能釋為“啓”的異體的印例”),“啟節”大概是說發動戰車,也就是開戰的意思,“啟節不疾”是說發動攻擊之不速也。“就之”是靠近敵軍,“去之”是退離敵軍,都沒有提到交兵開戰,故需言“啟節”,“戰”之行為才算說全,故下文始得總稱“此戰之機”也。
3.
蕭旭(2011年7月2日;第14樓):“弭節”的弭是按撫義,他的反面不是“開”、“啟”。“弭節”也寫作“靡節”、“彌節”,《文選·為鄭沖勸晉王牋》:“迴戈弭節,以麾天下。”李善注:“《長楊賦》曰:‘靡節西征,羌僰東馳。’今以靡為弭,誤也。”李周翰注:“弭,按也。” 《文選·揚雄傳》:“靡節西征,羌僰東馳。”吕向注:“靡,按也。” 《史記·司馬相如傳》《弔秦二世賦》:“彌節容與兮。”《漢書》、《類聚》卷40作“弭節”。方以智曰:“弭節,通作‘靡節’。”(方以智《通雅》卷7,收入《方以智全書》第1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304頁。)《漢書·李廣傳》:“彌節白檀。”李奇曰:“彌節,少安之貌。”顧炎武曰:“彌,與弭同。”(顧炎武《日知録》卷27,黃汝成集釋,岳麓書社1994年版,第962頁。)考其本字,是敉、侎。《説文》:“敉,撫也。《周書》:‘亦未克敉公功。’讀若弭。侎,敉或從人。”《廣雅》:“侎,安也。”《玉篇》:“侎,安也。本作彌,注作敉。”《廣韻》:“敉,撫也。侎,上同。”《龍龕手鑑》:“侎,音弭,安也,撫也。”識字之功深,故訓之力淺,余有深恨焉。
宋華強(jiaguwen1899;2011年7月3日;第15樓):先秦文獻“弭節”只見于《楚辭》,《離騷》兩見,《湘君》一見,《遠遊》一見,《離騷》王逸一訓“按節徐步”,一訓“弭節徐行”,《湘君》王逸訓“弭,安也,弭情安意”。《離騷》之“弭節”,後來學者雖故訓多方,然多不認為“弭節”本身即有“少安”之意,如洪興祖訓“弭”為“止”,林仲懿訓“節”為“旌節”,王樹枏訓“弭節”為“止策”(參《離騷纂義》)。今人王泗源《離騷語文疏解》則以《湘君》王逸注為誤,而斷以“弭節”為“駐車”之義,可以參考。有沒有可能漢以後(包括漢)“靡節”、“彌節”之語,本皆源自《楚辭》之“弭節”?而其“少安”之訓,亦沿《湘君》王逸注而來?如陳劍先生論《離騷》之“騷”乃漢人誤認“尤”字,其後則沿訛字以傳訓詁,皆以“騷”為有“憂”義矣。
蕭旭(2011年7月3日;第16樓):節,馬行、車行的節奏。林仲懿訓“節”為“旌節”,斷然錯了。“靡節”、“彌節”就是《楚辭》的“弭節”,用的都是借字。“弭節”與“按節”是同義的關係。《說文·手部》:“按,下也。”段玉裁注:“以手抑之使下也。”今言抑制、控制。再引申,就是“止”。《史記·司馬相如傳》“於是楚王乃弭節徘徊。”《集解》引郭璞曰:“或云:節,今之所杖信節也。”《索隱》引司馬彪云:“弭,猶低也。”弭訓按抑之使下,故為低也。以“信節”說“節”,則非。又《子虚賦》:“按節未舒。”《索隱》:“郭璞曰:‘言頓轡也。’司馬彪云:‘按轡徐行,得節,故曰按節。馬足未展,故曰未之舒也。’”“按節”也就是按轡,控制他的節奏,故云“未舒”;馬足未展,慢慢也就停了,故郭璞曰“言頓轡也”(頓就是止)。王樹枏訓“弭節”為“止策”,義雖不失,然非訓詁義。王泗源以《湘君》王逸注為誤,而斷以“弭節”為“駐車”,“駐車”亦非訓詁義。王氏所謂知一十矣,而不知二五也。《漢書·五行志下》:“南逝度犯大角、攝提,至天市而按節徐行。”顏師古注引服虔曰:“謂行遲。”按節徐行,弭節徐行,控制他的節奏,慢慢點跑,故云“徐行”。王逸注云“按节徐步”不誤,李奇少安之訓,也不誤。《史記·司馬相如傳》《弔秦二世賦》:“彌節容與兮。”彌節容與,控制他的節奏,慢慢跑,多自在啊,故云“容與”。《索隱》:“司馬彪云:‘弭,猶低也。或云:節,今之所言杖節信也。’”(《漢書》注、《文選》注引全作郭璞語。)或說亦誤。
本節爲蘇建洲《戰國文字“殷”字補釋》(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11年6月30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74)的文後評論。
1.
蕭旭(2011年6月30日;第1樓):《淮南子·兵略篇》“疾如彍弩,勢如發矢”。“疾”、“勢”二字當互易,蓋傳寫而誤倒也,治《淮南》諸家皆未及。《六韜·龍韜·奇兵》:“疾如流矢,擊如發機者,所以破精微也。”為《孫子》及《淮南》所本。《晉書·樂志上》張華《勞還師歌》:“積勢如鞹弩,赴節如發機。”亦其旁證。彍、鞹,並讀為彉,《說文》:“彉,滿弩也。”《廣雅》:“彉,張也。”字或作橫,《黃帝內經素問·寳命全形論》:“伏如橫弩,起如發機。”今則“擴”行而諸字並廢矣。勢如彍弩疾如發矢者,言其靜處之勢則如張滿之弩待發,而發動則如發矢之迅疾也。此文云:“其去之不速,其就之不尃(迫),其殷節不疾,此戰之幾。”《爾雅》:“殷,中也。”“中”讀去聲,得其中也。《莊子·外物》郭注:“殷,當也。”《左傳·昭九》:“孟僖子如齊殷聘。”殷聘,中聘。殷節,猶言中節、赴節。去之不速,就之不迫,赴節不疾,則皆失戰之機矣。
2.
施謝捷(llaogui;2011年6月30日;第2樓):古璽文字的“”“”大多可以釋為“殷”,但“”確實有衹能釋為“啓”的異體的印例,秦漢印文字中的“”“”大多衹能釋為“殷”;
秦漢文字中的“殷”有很多被工具書誤歸在“段”字下;“段”“殷”在漢時有混用的情況存在(如秦漢印中,複姓“段干”有作“殷干”的印例,人名“殷周”有作“段周”的印例);
作爲偏旁的“段”與“叚”往往亦混用,有些“叚”字則被誤釋為“段”。
本文收稿日期為2011年8月1日。
本文發佈日期為2011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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