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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魯滕:新見 器略考
在 2011/8/6 23:46:30 发布

 

新见器略考

(首发)

 

 

李鲁滕

山东省滕州市博物馆

 

19891月,在山东滕州市庄里西遗址一座被破坏的墓葬中(整理后编号89M7。本文在引用该墓葬时,皆依整理者编号称之),出土了一批西周初期的青铜器[1]。根据铜器铭文所提供的族徽文字,笔者曾论证该墓为殷商巨族—亚族的墓葬;并根据其中的“鼎(89M7:1)”铭文,推断这支亚族人应属于分授给滕国的殷商遗民[2]

庄里西89M7是一座被彻底破坏的墓葬,随葬品随即被在场的民工哄抢一空。滕州市博物馆最近整理公布的89M7资料,全部来自当地公安机关当时动员群众主动上交、或后期强制收缴后,转交给滕州博物馆的。因此,这批资料并不能保证其完整性。比如该墓至今没有见到一件玉器,这在同时期、同规格的墓葬中是不可想象的。最近,胡盈瑩、范季融先生在《首阳吉金》一书中,首次披露了近年来在海外发现的簋、觚、觯三件有铭青铜器[3],或可佐证上述推断。

这三件青铜器,都是自铭(又称史)的为祭祀父癸所鋳器。若再联系铭辞内容和对器物年代的判断,则可以基本判定,其全部出自滕州庄里西89M7。这三件青铜器应属于89M7流散的随葬品中被不法分子匿藏,没有收缴上来的部分。

加上这三件器物,庄里西89M7随葬的青铜礼器目前已达十二件,计:一件圆鼎、一件尊、二件簋、二件卣、二件觚、二件爵、二件觯。其中九件目前明确铸有铭文[4]。如前所述,该墓的随葬品是不完整的。即使补上了这三件器物,若按照商末周初高规格墓葬中随葬青铜礼器组合来看,似乎还缺少点什么,或者说至少缺乏一件分档鼎之类的重器。

如所周知,西周初期随葬青铜觚、爵在双数及其以上数量的组合,仅仅出现在具有特殊身份的高规格贵族墓葬中。如琉璃河ⅡM251、ⅡM253[5];滕州前掌大南区M11M18M21M38M120[6],以及于屯村北墓地的ⅢM308、ⅢM309[7]等等。庄里西89M7享用如此组合的随葬品,且附葬有车马坑,无不与墓葬中出土的青铜器铭文中所反映的器主身份相一致,充分显示出其身份的特殊与尊贵。

《首阳吉金》发表的第22觚,铭六字,作“作父癸尊彝”。庄里西89M7:5尊、89M7:7爵、89M7:4卣、89M7:9觯,以及《首阳吉金》第23器觯,皆铭“史作父癸宝尊彝”(89M7:6觚,因通用作铭文铸刻位置的圈足缺失,已无法获知铭文内容)。《首阳吉金》第26器簋、89M7:1鼎与上揭觚同,皆铭作“”。“知其墓主即为,冠其职司而称史[8]

《首阳吉金》所发表的这三件有铭器,对于滕国史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价值。我们不揣谫陋,拟对其中的觯、簋略作考释,以求教于方家。

一、

《首阳吉金》(以下简称《首》)第23觯,器、盖对铭,作“唯伯初令(命)于宗周,史易(赐)马二匹,用作父癸宝尊彝”。

“伯”,在古代文献及出土古文字材料中所反映的含义非常复杂。它既可作为封君诸侯之爵称;又可作为世卿大夫之尊称;还通用于族氏行辈间之排行。因此,正确判定该铭中的“伯”在该铭辞中的准确含义,是比较困难的。我们认为觯铭中的“伯”,似乎与“爵称”有些距离,更非“行辈”称谓,而与王朝卿士之“尊称”有着较大的系联。

《左传·庄公元年》“夏,单伯送王姬”,杜注:“单伯,天子卿也”。知春秋时王朝卿士称“伯”。春秋如此,西周抑或如此。西周金文《扬簋》“司徒单伯”[9]、《师簋》“司马井伯[10]”、《宰兽簋》“司徒荣伯”[11]等等,或为之证。

金文中的人名称谓,通常是在爵位或者行辈前加上封国或封邑名称。该铭却如同鼎(89M7:1)、簋(《首》26),一律省略掉了封邑名。*觯铭中这位被省略掉封邑名称的 “伯”,如果我们依据以89M7为代表的整个亚族墓地与滕国贵族墓地之间所表现出来的特殊关系[12],以及器铭中“初命于宗周”这一辞句,进而推断其为西周早期册命的滕国始封君,应大致不谬。

古代早期文献,特别是早期铜器铭文中,对古代先君和当世君主多称“公”,“伯”称较为少见。滕国亦是如此。如滕国早期铜器滕侯簋[13]、吾鬲[14]等,器铭中称其先君皆为“公”。鼎(89M7:1)、簋亦称当世滕君为“公”,唯*觯称“伯”。这种对一人之称谓“公、伯”互见的例证,在文献和金文中以对召公奭的称谓最为显著。《诗·江汉》称谓召公,《甘棠》、《崧高》则称召伯;《太史友甗》[15]称召公,而同为“梁山七器”的《伯盉》[16]、《鼎》[17]则称召伯(金文中还有《小臣鼎》[18]、《龢鼎》[19]等召公、召伯互见)。但上述例证是不同之人、甚或不同时期对召公奭称谓的变化。而与器称谓最为接近,即此一人对彼一人既称“公”又称“伯”的金文例证,目前仅见于《班簋》[20]。《班簋》铭文中器主“班”对其已逝的先祖既尊称“毛公”,又爵称“毛伯”[21](《尚书·顾命》:“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毕公、卫侯、毛公、师氏、虎臣、百尹、御事。”孔传:“司空第六,毛公领之”。可见毛公在成王时期曾任姬周王朝的司空)。而史对当世君主既生称公、又生称伯,实属罕见。器中出现的这种在较短时间内,被称谓人的称谓发生变化的情况,我们认为是因被称谓人的政治角色发生变化的结果。

古代天子贵胄,入为王官,出为公、侯。滕国先祖(应指其始封君错叔绣)在朝为“周之卜正(《左传·隐公十一年》)”,是为内服王官,故称“伯”;策命封赐,在其封国为君,是周王朝镇抚东土的一方外服诸侯,故称“公”、“侯”。如同郭老在考释《班簋》时所谓“始称毛伯,受命后才改称毛公[22]”。

“公”为尊称,“周公、召公及二王之后称公(《周礼·大宗伯》注)”,或仅“使用于地位较高的君长,如王国的世卿、侯国的国君”[23]。若依郭老所论,“滕公”之称是在滕国始封君受周王朝策命见服之后的改称;称“伯”则是其在朝为“卜正”时的尊称。从铭辞内容看,此时滕国始封君刚刚得到周王朝的策命,或未就封,因此,史仍依旧称。至鼎和簋时,“叔绣封滕”已为事实,故簋称“公”。再至滕侯簋、吾鬲时,滕国始封君已故去,“滕公”只是对其先君错叔绣的尊称而已。

《礼记·檀弓上》:“滕伯文为孟虎齐衰,其叔父也;为孟皮齐衰,其叔父也”。郑玄注曰:“伯文,殷时滕君也。爵为伯,名文”。郑玄之说当据《礼记》之文推衍,不一定有什么依据。王恩田先生驳之曰:“殷不以‘孟’、‘伯’为字,此为周时习俗,郑说误。”[24]。甚确。当然,郑玄之说就更不足以说明西周初期滕国国君也称“伯”。

“唯伯初命于宗周”,是说滕君初受命服之事。与《匽侯旨鼎》[25]“匽侯旨初见事于宗周”句例相同,但所述事实有异。前者是说滕国始封君第一次接受西周王朝的策命分封;后者所述则是再任匽侯嗣位后初次朝觐,从而得到周王朝的策命认可。

关于滕国的始封,文献有比较明确的记载。《左传·僖公二十四年》:“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杜注:“十六国皆文王子”。《世本》(清·秦辑本):“滕,姬姓。侯爵。错叔绣,文王子。” 杜预《春秋释例·世族谱》:“滕,姬姓。文王子错叔绣之后,武王封之。居滕,今沛郡公丘县是也”。

根据典籍,我们知道滕国的始封是在西周初年(或说是武王封滕,我们认为应是成王[26]);滕国的始封君是错叔绣。根据铭文内容,我们更加知道了册封错叔绣的策命地点是在西周初期金文中常见的“宗周”,即西周前期周王朝的首都“镐京”所在地[27]

“史易马二匹”,为被动句式,西周金文恒见之。如《不栺方鼎》“不栺赐贝十朋”[28]等等。该句意为史被初受命服的滕君赐马二匹。

受“伯”赏赐,史因而铸作此器用以祭祀亡去的父癸。

二、

《首阳吉金》第26簋,铭四行30字:“唯九月,者(诸)子具(俱)服。公廼命在廦,曰:凡朕臣兴畮。敢对公休,用作父癸宝尊彝”。

西周时期,诸侯国多奉行周天子之正朔,铭中的“唯九月”,即西周金文恒见之“唯王九月”。

“者子”,即诸子。《邾公牼钟》称为“诸士”[29]者。金文中的“诸子”一词,也见于《叔多父盘》:“卿事、师尹,朋友、兄弟,诸子婚媾,无不喜曰”[30]。但本铭中的“诸子”与上器铭中的“诸子”辞意指向不同。《叔多父盘》铭中的“诸子”应为多友父亲族中所有成年男子的通称,而本铭中的“诸子”与“朕臣”对举,显然与《邾公牼钟》的“诸士”指向一致,指为滕君属下的卿士、大夫之流。

《公羊·宣公六年》:“子,大夫也”。何休注曰:“古者,士大夫通曰子”。《尚书·多士》:“告尔殷多士,……尔小子乃兴”,“多士”与“小子”对举。《柞白簋》:“王令南宫率王多士,师父率小臣。……王曰:小子、小臣敬有决,获则取”[31],铭中“多士”亦与“小子”对举,与本铭“诸子”与“朕臣”对举相似。“(王)多士”既可称为“小子”,则“朕臣”即为“诸子”。由此亦可证知“诸子”应指士、大夫。

“具”,读为俱。

“服”,通训事。《诗·大雅·荡》:“曾是在服”,传:“服,服政事也”。《周书·职方》:“其外方五百里为侯服”,注:“言服王事也”。《井侯簋》[32]:“井侯服”,杨树达先生谓:“与井侯以职事也”[33]。《班簋》:“王命毛伯更虢城公服”,“谓命毛伯继虢城公之职位也”。

“公廼命在廦”,读作“公在廦廼命”。

廦,《说文》曰:“墙也”。《尔雅·释宫》“东西墙谓之序”,舍人注(引自《经籍篡诂》):“序,殿东西堂(郝懿行《尔雅义疏》‘东西堂即东西厢’)序尊卑处”。《尚书·顾命》:“西序东向,东序西向”,孔传:“东西厢谓之序”。是故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谓:“(廦)当训旁室也”。据此,该铭的“廦”当为滕国宫室的一部分(也可能是滕国的一处地名)。

“曰:凡朕臣兴畮”。

凡,《广雅·释诂》:“皆也”,表示概括、非一也。

朕臣,见于《井侯簋》:“邵朕福盟,朕臣天子”。本铭之“朕臣”,当训为“我的臣子”。

兴,《说文》:“起也”。段玉裁注:“(兴)《广韵》曰:……举也、善也”。

畮,田亩也。《尚书·大诰》:“予曷敢不终朕亩”,《汉书·翟方进传》:“亩”作“畮。《诗·七月》:“饁彼南亩”,《汉书·食货志》引作“畮”(颜师古注:“畮,古亩字也”)。此泛指农田、农事。

全铭意为:在九月(某一天),滕国的士、大夫们都努力服事、履行着自己的职务。滕君在滕国宫室的旁殿里(或在名‘廦的这个地方)对包括史在内的臣属们说:“凡是我的臣子,都要以农为善、勤劳于农事”。史不敢不颂扬(滕)公的美德,造作此器用以祭祀亡去的父癸。

 

注释:

[1]山东滕州博物馆:《山东滕州庄里西89年西周墓发掘报告》,待刊。

[2][8][12][26]李鲁滕《鼎及其相关问题》,《齐鲁文博》,《齐鲁书社》2003年。

[3]胡盈瑩、范季融:《首阳吉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10月。

[4]笔者在《鼎及其相关问题》一文中,未经发掘者确认,误将M4的“父癸”爵混入M7的器物群中。在此予以更正。

[5]北京市文物研究所:《琉璃河西周燕国墓地》,《文物出版社》1995年。

[6]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滕州前掌大墓地》,《文物出版社》2005年。

[7] 滕州市博物馆:《滕州前掌大村南墓地发掘报告》,《海岱考古》第三辑,《科学出版社》2010年。

[9]扬簋:《三代》9·24·2

[10]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陕西省永寿县、武功县出土西周铜器》,《文物》1964年第7期。

[11] 罗西章:《宰兽簋铭略考》,《文物》19988期。

[13]滕县博物馆:《山东滕县发现滕侯铜器墓》,《考古》1984年第4期。

[14]滕县文化馆:《山东滕县出土西周滕国铜器》,《文物》19794期。

[15]太史友甗:《三代》5·8·5

[16]盉:《三代》14·9·6

[17]鼎:《商周金文录遗》94,《科学出版社》1957年。

[18]龢鼎:《愙斋集古录》6·3

[19]小臣鼎:《商周金文录遗》85,《科学出版社》1957年。

[20]郭沫若:《班簋的再发现》,《文物》1972年第9期。

[21]杨树达:《毛伯班簋跋》,《积微居金文说》,《中华书局》1997年。

陈梦家:《西周铜器断代》,《考古学报》第二册。

[22]郭沫若:《谥法之起源》,《金文丛考》,《人民出版社》1954年。

[23]林澐《关于中国早期国家形成的几个问题》,《吉林大学社科学报》1986年第6期。

[24]王恩田:《滕国考》,《东夷古国史研究》第一辑,《三秦出版社》198810月。

[25]匽侯旨鼎:《三代》3·50·1

[27]《周书·多方》“王来自奄,至于宗周”。《诗·正月》“赫赫宗周”。传、笺皆以为“宗周,镐京”。

 金文中有较多有关“宗周”的记述,一般认为应即“镐京”。如李学勤《青铜器与周原遗址》,《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990年。

[28]周文:《新出土的几件西周铜器》,《文物》1972年第七期。

[29]邾公牼钟:《三代》1·48·2

[30]叔多父盘:《愙斋集古录》16·13

[31]王龙正等:《新发现的柞伯簋及其铭文考释》,《文物》1998年第9期。

[32]井侯簋:《三代》6·54·2

[33]杨树达:《井侯彝跋》,《积微居金文说》,《中华书局》1997年。

 

附记: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多蒙王恩田先生鼓励和指正,借此特致谢意。

 



 

本文收稿日期為2011年8月5日。

本文發佈日期為2011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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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评论
  • 萧旭 在 2011/8/7 0:41:34 评价道:第1楼

    服·备一声之转?

  • 無語 在 2011/8/7 2:28:39 评价道:第2楼

    先補充研究者的相關論文:

    1、《首阳吉金》相關器,陳英傑先生《西周金文作器用途銘辭研究》一書有討論。2、《中国古代青铜器国际研讨会论文集》一書中朱鳳瀚先生文也專門對相關諸器有所討論。

    器主名之字,現有甲骨資料中從它從行的字似乎兩見,一見於合集,一見於洹宝斋所藏甲骨,兩者用法一樣。

    “马二匹”,“二匹”釋讀似有問題。《首阳吉金》第26器“朕臣”與井侯簋之“朕臣”沒有可比性,後者之“朕”研究者或認爲讀爲“駿”。“廦”的解釋也不直接,“公廼命在廦,读作公在廦廼命”,這樣的表述也挺怪。“公廼命,在廦”類似的結構金文中習見,如常見的賞賜某人,在某地即其例,也沒有必要說是倒文。“敬有决”也沒有吸收已有的成果。邢侯簋“井侯服”前一字隸定也有問題。

  • 老叟 在 2011/8/8 9:49:50 评价道:第3楼

    1、《首阳吉金》相關器,陳英傑先生《西周金文作器用途銘辭研究》一書有討論。2、《中国古代青铜器国际研讨会论文集》一書中朱鳳瀚先生文也專門對相關諸器有所討論。

      哪位先生能将上述二文传上学习

                          先行谢过!

  • 旁观者 在 2011/8/8 11:55:19 评价道:第4楼

    老叟:

    1、《首阳吉金》相關器,陳英傑先生《西周金文作器用途銘辭研究》一書有討論。2、《中国古代青铜器国际研讨会论文集》一書中朱鳳瀚先生文也專門對相關諸器有所討論。

      哪位先生能将上述二文传上学习

                          先行谢过!

    同求!

  • 虎夷 在 2011/8/8 19:35:16 评价道:第5楼

    祝贺该文发布。拜读

  • 老叟 在 2011/8/9 9:41:27 评价道:第6楼

    虎夷:
    祝贺该文发布。拜读

    谢谢虎夷兄: 

    小文划拉出来后,原计划与《发掘简报》同发,无奈“三年磨一钉,至今未见锋”。再拖二年,“参、鲍”也吃不出味儿了。

  • tianmaxingkong 在 2011/8/11 15:28:30 评价道:第7楼

    O(∩_∩)O~,该墓的《发掘简报》还没出来吧?遍寻不得啊。

  • 李竞恒 在 2011/8/11 19:10:50 评价道:第8楼

    李先生,庄里西遗址出土周初青铜器,其铭文应该是“亚疑[己其]”吧?

  • 老叟 在 2011/8/12 8:56:29 评价道:第9楼

    李竞恒:
    李先生,庄里西遗址出土周初青铜器,其铭文应该是“亚疑[己其]”吧?

         是的

  • 李竞恒 在 2011/8/12 11:58:22 评价道:第10楼

    这就再次证实了我此前对商周时期“己其”国历史的推测。李先生指出,这一支“己其”国是殷人被封赏给周人贵族的附庸。不过上面没有注明是“亚疑己其”(或许还有一个“侯”字)。既然确认是“亚疑”之器,那就再次证实了早期“己其”国被周人拆散,分别分封于燕国、滕国、周王畿等地之事。与后世姜姓“己其”国,确非一系。拙文见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435

     

  • 旁观者 在 2011/8/12 12:21:47 评价道:第11楼

    老叟:

    李竞恒:
    李先生,庄里西遗址出土周初青铜器,其铭文应该是“亚疑[己其]”吧?

         是的

    李先生能否将这件“亚疑[己其]卣”铭文拓片贴出?尚有几点疑问请教:①“亚疑【己其】”为“父癸”作器,与同样为“父癸”作器的“鬲(上从大、舛)”是否为同一人?(因为看到李先生与朱凤瀚先生的文章,不知是否对此问题进行解答,故有此问)②“亚疑【己其】”与“父癸”的出现似表明该墓主人与殷商旧族之间存在密切关联,若该墓主人为殷商遗民,所侍之“公”、“伯”为姬姓滕国国君,而庄里西墓地又为该国公室所有,那么何以殷商遗民之墓能进入姬姓诸侯公室墓地?③从年代分析,庄里西89M7所出铜器年代略早于同墓地所见吾鬲、滕侯方鼎、滕侯簋诸器,若这些器物同属姬姓滕国所有,何以随葬吾鬲等铜器的墓葬会出现腰坑殉犬的殷遗葬俗?

    若以上疑问无法得到解释,似乎不好确证庄里西89M7的族属问题。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 老叟 在 2011/8/13 8:47:14 评价道:第12楼

    李竞恒:

    这就再次证实了我此前对商周时期“己其”国历史的推测。李先生指出,这一支“己其”国是殷人被封赏给周人贵族的附庸。不过上面没有注明是“亚疑己其”(或许还有一个“侯”字)。既然确认是“亚疑”之器,那就再次证实了早期“己其”国被周人拆散,分别分封于燕国、滕国、周王畿等地之事。与后世姜姓“己其”国,确非一系。拙文见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435

     小文只是对器铭文做些肤浅的释读,未涉其族氏问题。故未将其族氏全称标出,只简称为“亚已其”。李先生疑其还有一个“侯字”,“这确实没有”。要有侯字,问题可能要复杂多多。

  • 老叟 在 2011/8/13 9:23:23 评价道:第13楼

    旁观者:
    老叟:

    李竞恒:
    李先生,庄里西遗址出土周初青铜器,其铭文应该是“亚疑[己其]”吧?

         是的

    李先生能否将这件“亚疑[己其]卣”铭文拓片贴出?尚有几点疑问请教:①“亚疑【己其】”为“父癸”作器,与同样为“父癸”作器的“鬲(上从大、舛)”是否为同一人?(因为看到李先生与朱凤瀚先生的文章,不知是否对此问题进行解答,故有此问)②“亚疑【己其】”与“父癸”的出现似表明该墓主人与殷商旧族之间存在密切关联,若该墓主人为殷商遗民,所侍之“公”、“伯”为姬姓滕国国君,而庄里西墓地又为该国公室所有,那么何以殷商遗民之墓能进入姬姓诸侯公室墓地?③从年代分析,庄里西89M7所出铜器年代略早于同墓地所见吾鬲、滕侯方鼎、滕侯簋诸器,若这些器物同属姬姓滕国所有,何以随葬吾鬲等铜器的墓葬会出现腰坑殉犬的殷遗葬俗?

    若以上疑问无法得到解释,似乎不好确证庄里西89M7的族属问题。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 疑一:亚疑【己其】为“鬲(上从大、舛)”之族氏;
    • 疑二:拙文《鼎及其相关问题》有详述;
    • 疑三:89M7为殷遗,器物不属姬滕“所有”。

            吾鬲所出墓葬未见腰坑设置。倒是所谓“滕侯墓”有此殷俗。因学界普遍对“滕侯墓”有所怀疑(形制、规模与其身份不相称是主要疑点),有此殷俗,是否其族属也有问题,尚待研究。鄙人不怀疑其属“姬滕”,赞同为“公卿”之墓。

  • 虎夷 在 2011/8/14 1:24:42 评价道:第14楼

    代李鲁滕先生上传一下他的《鼎及其相关问题》李鲁滕 X鼎及其相关问题.rar

  • 李竞恒 在 2011/8/14 20:45:52 评价道:第15楼

    谢谢LS

  • 老叟 在 2011/8/16 15:03:15 评价道:第16楼

    虎夷:
    代李鲁滕先生上传一下他的《鼎及其相关问题》李鲁滕 X鼎及其相关问题.rar

    多谢虎夷兄!我手中也没有该文,再谢上传

  • 旁观者 在 2011/8/18 9:50:39 评价道:第17楼

    老叟:
    旁观者:
    老叟:

    李竞恒:
    李先生,庄里西遗址出土周初青铜器,其铭文应该是“亚疑[己其]”吧?

         是的

    李先生能否将这件“亚疑[己其]卣”铭文拓片贴出?尚有几点疑问请教:①“亚疑【己其】”为“父癸”作器,与同样为“父癸”作器的“鬲(上从大、舛)”是否为同一人?(因为看到李先生与朱凤瀚先生的文章,不知是否对此问题进行解答,故有此问)②“亚疑【己其】”与“父癸”的出现似表明该墓主人与殷商旧族之间存在密切关联,若该墓主人为殷商遗民,所侍之“公”、“伯”为姬姓滕国国君,而庄里西墓地又为该国公室所有,那么何以殷商遗民之墓能进入姬姓诸侯公室墓地?③从年代分析,庄里西89M7所出铜器年代略早于同墓地所见吾鬲、滕侯方鼎、滕侯簋诸器,若这些器物同属姬姓滕国所有,何以随葬吾鬲等铜器的墓葬会出现腰坑殉犬的殷遗葬俗?

    若以上疑问无法得到解释,似乎不好确证庄里西89M7的族属问题。还请李先生不吝赐教!

    • 疑一:亚疑【己其】为“鬲(上从大、舛)”之族氏;
    • 疑二:拙文《鼎及其相关问题》有详述;
    • 疑三:89M7为殷遗,器物不属姬滕“所有”。

            吾鬲所出墓葬未见腰坑设置。倒是所谓“滕侯墓”有此殷俗。因学界普遍对“滕侯墓”有所怀疑(形制、规模与其身份不相称是主要疑点),有此殷俗,是否其族属也有问题,尚待研究。鄙人不怀疑其属“姬滕”,赞同为“公卿”之墓。

    谢谢赐教!功课未做到位,资料引用错误,不好意思!

    拜读大作后,始见庄里西89M7分布位置与过去所见滕侯诸墓不属“同一墓区”。不过,亦曾亲往庄里西遗址调查,其面积并不大,再分为两个墓区,实属怪异。

  • 老叟 在 2011/8/19 11:27:02 评价道:第18楼

    旁观者:
     

    ,亦曾亲往庄里西遗址调查,其面积并不大,再分为两个墓区,实属怪异。

    庄里西遗址面积其实并不小,山东省考古所的钻探结果约为500×500(米)。据六十年代的调查记录,高台面积为300×200,。九十年代后只余100×80了。先生看到的可能是后者的面积,产生疑问亦属必然。“亚其”墓地位于整个遗址的最西部边缘,面积约东西60米、南北80米。该地域据当地老年人讲,一直比较低平,故俗称“凤凰翅”,意谓缓坡。该地钻探发掘结果为:整个西周阶段未见周人墓,春秋后在其东缘有“滕司马”等贵族墓发现。

    不知回答是否得当,敬请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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