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寧《〈史記〉商周史事新證圖補(壹)》出版
天津大學文法學院中文系教師陳家寧的《〈史記〉商周史事新證圖補(壹)——殷、周、秦〈本紀〉新證圖補》於2011年5月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全書30萬字,平裝32開,定價40元。
附:書影、內容提要、序
《史記》是漢武帝時期太史令司馬遷傾注畢生心血寫成的一部偉大著作,是中國歷史學上的一座里程碑。歷代研究《史記》者眾多,使“史記學”成為一項專門學問。自清末甲骨文出土以來,眾多出土文獻層出不窮,給《史記》研究提供了大量珍貴的第一手資料。本書即以出土文獻為主要依據,對《史記》中殷、周、秦三篇《本紀》進行解釋闡發。利用甲骨文、金文、戰國秦漢璽印、陶文、石器和簡牘帛書等資料,討論商、周、秦三族的傳說、來源、姓氏、祖先、世系、名臣、地望、諸侯國及相關史事等內容。多引證前人時賢的高論,參以己見。通過總結周代以來對商人尤其是紂王行跡的誇張歪曲,說明史書不能全信,必須經過可靠證據的檢驗;總結商周、蠻夷及其後秦晉等國間的征伐戰爭,說明由於所處的立場不同,同一類事件可以被定以截然相反的性質,自身的利益是其定性的根本依據。
序
劉釗
在歷代有關中國古典學的研究中,無數學者默默踐履著以地下材料印證地上材料的法則,此即所謂“二重證據法”是也。但此法實非王國維先生所首創,惟于王氏之前有其實而無其名而已。王氏特將其揭示出,此法遂得命名,並借王氏大名而演化成學界共識,最終成為研究中國古典學的不二法門。後來附麗而出的“三重證據法”,或將出土文獻分成文字的與器物圖像的兩類,或在地下地上文獻外加上民族學的文獻,皆萬變不離其宗。其實研究中國古典學的方法並無甚花樣,主要還是實證的、考據的方法。學者間或空談理論以討巧,或搬弄概念以眩奇,皆非正途。正如裘錫圭先生所指出的,就目前的學術界而言,“存在的主要問題不是沒有理論或方法,而是研究態度的問題。”(見《“古史辨”派、“二重證據法”及其相關問題——裘錫圭先生訪談錄》,《文史哲》2007年4期。)而談到材料,則傅斯年先生的“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就是最好的導引,除此以外別無其他。
陳家寧博士的大作《〈史記〉商周史事新證圖補》可謂新時期用新證方法整理傳世典籍的新收穫。該課題本是一個系列研究,目前其完成的首卷(殷、周、秦《本紀》)充分利用出土古文字文獻,包括甲骨文、金文、戰國璽印、兵器、貨幣、石刻、陶文、簡帛以及考古遺跡等,對《史記》中的殷、周、秦三篇《本紀》進行了新證,收集文獻全面宏富,論證分析細密周詳。這一“立體”的新證無疑會大大促進關於《史記》和上古史的研究。
該書之所以從殷、周、秦三篇《本紀》入手,是因為古文字文獻和考古資料中可以用來新證這三篇《本紀》的數量較多,有一定的示範意義。接下來陳家寧博士將會在此書的基礎上,進行《史記》其他篇目的新證研究。有本書的成功經驗打底,《史記》全書新證的成功也當可預期。其實不僅《史記》,全部二十四史都可以進行新證。這也應是今後歷史文獻學研究中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當然由於出土文獻特點的不同,上古史和中古史的新證在具體操作上可能各有側重,但方法論則是相通的。
該書的“新證”,絕非將出土文獻簡單地羅列、機械地排比,而是揉進了作者自己的許多觀點和觀念。其中有些觀點和觀念很有啟發性,在此不敷一一舉出細節,讀者可以自行檢閱。
中國古代的書原本很多都是配圖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圖書”。古人懂得圖畫比文字更直觀、更形象,更讓人記憶深刻。出土實物表明,當時不僅帛書如此,就連竹木簡牘上,也常常見有各種圖畫。把相連的畫有圖畫的簡相拼,圖畫的真貌就會如實顯現。像戰國時代長沙楚帛書那樣“圖文並茂”的書,在當時應該是很常見的。如今的圖書市場再次進入“讀圖時代”,但這卻不能算是創新,而只不過是一種歷史的“回歸”。陳家寧博士該書的標題之所以有“圖補”二字,就是想發掘發揚古人這一傳統,充分運用圖畫的協助工具,讓其在新證中發揮更大的效用。從結果來看,這一做法是非常成功的。
該書作者陳家寧原是我在廈門大學任教時的博士,他天資聰穎,勤勉於學,加之熱情開朗,樂善好施,故所到之處,皆能與人相處融洽,讓人喜愛。他博士畢業時我曾想將其留在身邊,但他耽念故鄉,侍親至孝,不願離開父母左右,所以最終還是回到老家的天津大學工作。這於我不免遺憾,對他卻是適得其所。
值此《〈史記〉商周史事新證圖補》首卷即將付梓之際,蒙家寧厚愛,囑我在書前作序。以我的學問本無資格,但念我們師生之誼,且該書題目也是我為他定的,故不畏冒“佛頭著糞”之譏,在此說些“王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聊以塞責。是為序。
2011年5月於復旦大學光華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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