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新書發佈暨研討會召開
鍾馨
吳鎮烽先生編著《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於2012年9月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全書三十五卷,精裝16開,定價12000圓。
10月26日上午,《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新書發佈暨研討會在上海大廈二樓會議室舉行。發佈會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主辦,來自國內高校、文博院所的專家學者及上海古籍出版社代表共三十餘人出席發佈會。吉林大學副校長吳振武先生主持專家研討會。
會場
書影
前 言
《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是在作者的《商周金文資料通鑑》檢索系統的基礎上改編充實而成的。
《三代吉金文存》、《殷周金文集成》和《金文總集》只收錄青銅器銘文拓本,並不收錄其所在青銅器的圖像、釋文,以及相關的背景資料。這種僅僅印行拓本的方法,並不是一種完美的方法,讀者面對一大堆拓本,雖然排列有序,但使用起來卻有諸多不便,特别是研究古文字和先秦史的學者除了看到銘文拓本外,還必須參考其所在青銅器的圖像,以及其他有關資料,以便準確地判斷銘文的時代,進行綜合性研究。要得到銘文所在器物的圖像和相關資料,又得翻閱許多圖書和期刊,實在苦不堪言。
爲解決上述問題,並能利用現代化工具——電腦來爲商周金文研究服務,於是作者在上世紀90年代末,向國家文物局申請立項《金文資料全文檢索系統建設》(後改名爲《商周金文資料通鑑》),經過四年的努力,到2004年終於完成,並通過了國家文物局科研課題驗收專家委員會的驗收。驗收結論認爲:“1.該課題完成金文字庫、輸入法、金文資料全文檢索系統的研究和軟件開發,實現了考核目標,完成了預定的任務。2.該研究成果很有實用價值,爲從事金文、先秦史書研究的有關人員提供了新的研究手段和豐富的資料。”但鑑於經費問題,《商周金文資料通鑑》電子版未能正式出版。此後,作者不斷補充修改,始成今日之規模。近得上海古籍出版社支持,故改名《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以紙質書的形式出版。
全書共收錄傳世和新出土的商周有銘青銅器16703件(下限到2012年2月),既收錄青銅器銘文拓本,又收錄其圖像,同時將釋文和相關背景資料,編排在一起,以便爲古文字研究者以及考古、歷史學者,提供一份較爲完整的資料,希望對於商周史和古文字研究有所裨益。所收錄銘文拓本(包括摹本和照片)20554幅,圖像(包括照片和綫圖)11426幅,文字資料約400萬字。其中食器5804件,酒器6580件,水器634件,樂器711件,兵器2125件,日用器641件,附錄(金銀、玉石等)208件;其中700餘件屬首次著錄。
關於器物的分類,盂是一種大型盛飯器,兼可盛水盛冰。這類大型器物有的自名爲“飤盂”,有的自名爲“(饙)盂”,饙是熟飯的意思,知其主要用途是盛放熟飯。它與簋配合使用,簋中之飯乃取自盂中,故將其分在食器類。青銅盉出現在商代早期,最初的功能是酒器,盛放玄酒(即清水),用清水以調和酒。王國維《説盉》云:“盉之爲用,在受尊中之酒與玄酒而和之而注之於爵。”但到了西周時期,盉主要與盤組合,主要功能便是盛放洗沐用水,故稱爲盥洗用具。有銘文的盉絕大部分是水器,個别有銘文的盉是酒器,所以本書把它放在水器類。刀、斧等,有的是兵器,有的是工具,但數量少,因此,本書把刀都歸在兵器類,斧都歸在生活用具類。
除青銅器銘文而外,還有一些商周古文字資料出現在金銀、玉石、漆木等質地的器物上,雖然數量不多,沒有專著收錄,但其内容很重要。它們也是古文字和上古史研究的對象,常常散見于文博考古書刊中,不易尋找,《殷周金文集成》收錄了一些金銀器,分放在各個器類中。爲方便研究者使用,今就作者所能收集到的,分爲金銀器、玉石器、雜器三類,集中列爲附錄。另外,1949年以來,在一些文博考古書刊發表的商周青銅器中,有一些僞器僞銘,原作者以爲是真品,以致被一些研究者稱引,爲使不再謬誤流傳,擾亂學術研究,故亦列爲附錄,以供學界參考。
本書是一部大型的金文資料圖書,編撰工作極其艱鉅複雜,自知非一人所能勝任,但編著者還是大膽爲之,雖鼓足幹勁,竭盡綿薄,歷退休後之十載,勉強完成,但限於水平,釋文和斷代等方面錯誤一定不少,期盼諸位專家指其謬誤,補其闕略,使其漸臻完善。
吳鎮烽
2012年春節於西安豐景佳園書齋
凡 例
一、《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收錄傳世和出土的中國青銅器,上自商代,下迄戰國,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後者(即公元前221年以後)不予收錄。考慮到度量衡的完整性,則收錄到秦朝滅亡。
二、本書匯集銘文資料和所在銅器圖像於一起,同時載有該器物的出土時間地點、收藏單位、尺寸重量、器形紋飾、著録書刊等背景資料,以方便學者利用。
三、本書所採用的資料,係2012年2月底以前歷代著錄和在省、市以上報刊發表的商周青銅器銘文資料。另外,書中還收錄了近680件未曾著錄的私家藏品。
四、本書收錄青銅器銘文拓本,其中陝西地區出土的青銅器銘文則採用作者自拓和自藏的拓本,私家藏品有自拓、自拍的,也有藏家和朋友贈送的。外省、區和傳世品則精選各著錄書中銘文清晰的上乘佳拓。
五、正編按器物性質分爲食器、酒器、水器、樂器、兵器、用器六大類。附錄分爲金銀器、玉石器、雜器三大類,每類下再按具體器形分爲若干小類,每小類中按銘文字數從少到多的順序排列,字數相同者則大體上按時代順序排列,由於排版需要,個别有所調整。
六、全書共收錄有銘文的商周青銅器16703件(下限到2012年2月底),編號一器一號,按器類分配。食器:鼎00001—02518,鬲02601—03040,甗03101—03364,簋03401—05403,盨05501—05683,簠05751—05980,敦、盞06051—06080,豆、鋪06101—06161,盂06201—06230,盆06251—06274,匕、俎06301—06321;酒器:爵06401—08585,角08701—08794,觚08851—09855,觶、鍴10051—10659,杯、飲壺10851—10865,斝10881—11065,尊11101—11821,壺、鍾11951—12455,卣12521—13347,方彝13451—13548,觥13601—13665,罍13701—13831,瓿13951—13973,13991—14009,瓶14031—14039,缶14051—14096,斗、勺14151—14192;水器:盤14301—14543,盉、鎣14581—14800,匜14851—15004,鑑、鎬15051—15067;樂器:鐘15101—15638,鎛15751—15829,鐃15851—15925,鈴、鐸15951—15960,句鑃、鉦鋮15981—15989;兵器:戈、戟16001—17364,矛、殳17501—17704,劍、鈹17801—18078,鉞、戚18201—18250,刀、削18301—18325,矢鏃18351—18420,雜兵18461—18594;用器:農具18651—18664,工具18701—18760,度量衡18801—18955,車馬器19001—19092,符節19151—19185,其他19221—19505;附錄:金銀器19601—19641,玉石器19701—19835,雜器19901—19932;僞銘、僞器34件,編號前加W,以示區别。
七、本書所錄青銅器銘文的時代,按如下分期。
商代早期:相當於商代二里崗文化時期(前16世紀—前15世紀中葉)
商代中期:二里崗文化時期之後到小乙
商代晚期:武丁世—帝辛世
西周早期:武王至昭王
早期前段:武王、成王二世
早期後段:康王、昭王二世
西周中期:穆王至夷王
中期前段:穆王、恭王二世
中期後段:懿王、孝王、夷王三世
西周晚期:厲王至幽王
春秋早期:公元前770年—前7世紀上半葉
春秋中期:公元前7世紀上半葉—前6世紀上半葉
春秋晚期:公元前6世紀上半葉—前476年
戰國早期:公元前476年—前4世紀上半葉
戰國中期:公元前4世紀中葉—前3世紀上半葉
戰國晚期:公元前3世紀上半葉—前221年
八、本書銘文拓本按原大製版,部分拓本過大,縮小製版者,則注明原拓本尺寸;還有一部分銘文拓本、摹本和照片,因資料來源所限,並非原大。
九、爲節省篇幅,器物圖像一般長寬均不超過10釐米。
十、本書編排一般一器一頁,字數少的兩、三器一頁,字數多者或拓本大者,一器兩頁或多頁。
十一、每類器物中的排列,基本上是按字數多少爲序,相同字數中原則上按時代順序排列,但因排版需要,有些作了適當調整。
十二、每件青銅器銘文拓本都給予釋文,既給出隸古定字,也注出現行的繁體漢字,以便讀者參考。
十三、青銅器銘文有不能釋者,則予以隷定;若隷定亦有困難者,則照原形描繪,拓本漫漶,不能描繪者,則付闕如而以“□”號標示。
十四、本書所述諸器出土、尺度等情況,考古發現的器物一般來源於著錄項列具的考古報告或簡報,也有的來源於館藏圖錄,傳世器則括注文獻根據;未著錄者則爲編著者自己測量或朋友告知。
十五、《三代吉金文存》、《殷周金文集成》、《金文總集》等著錄中有一器兩處或多處重出者,重出之卷頁加括號注明。
十六、因古文字的特殊需要,全書統一使用繁體字。數據均按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定計量書寫。
十七、著錄書名一般使用簡稱,期刊使用全稱,書後附《引用書刊目錄及簡稱》。
李學勤先生序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吳鎮烽先生以十餘年的心力,纂就《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一書,將交上海古籍出版社印行。這部鉅作的問世,無疑會對中國古代青銅器及其銘文(統稱金文)的研究起重要的推進作用,並且有裨於一系列有關學科——包括考古學、古文字學及古史研究等等的發展,是一項非常有價值的貢獻。
中國青銅器源遠流長,現知最早的青銅器物實例,可上至公元前3000年,而在公元前二十一二世紀開創的夏朝,應該說已進入青銅時代了。到了商朝前期,有的青銅器上出現簡單的銘文。及至以殷墟爲代表的商朝後期,銘文逐漸增多。進入西周以後,更有了所謂足抵《尚書》一篇的長篇金文。金文的時代下限,研究者一般劃在秦統一以前,從商到戰國末有一千四五百年。如果像有的學者主張的,下延到兩漢,就約近兩千年了。金文在歷史上意義重大,自然是不言而喻。
青銅器和金文研究的歷史,也是相當漫長的。根據典籍記載,其萌芽竟可追溯到西漢。到了宋代,這方面已經稱得起是一門專門學問了。尤其是清朝考據學風大興以來,有許多著名專家和著作,蔚爲風氣,形成現代青銅器與金文研究的良好基礎。至於今天的青銅器和金文的研究,乃是考古學、古文字學等學科交叉的學術領域,這種性質在吳鎮烽先生的工作中即已充分體現出來。
我讀了吳鎮烽先生這部《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認爲至少有三點值得我們特别稱道。
首先,是內容豐富齊備,超越前人。
從北宋以下,青銅器與金文的著錄繁多,各個時期都有學者企圖綜合輯集,例如宋代呂大臨的《考古圖》、薛尚功的《歷代鐘鼎彝器款識法帖》等。二十世紀中葉,劉體智的《小校經閣金文拓本》、羅振玉的《三代吉金文存》搜羅最爲宏富。後者係羅氏畢生所積墨拓,鑑别謹嚴,印製也較精好,自1937年出版,長時間成爲研究者不可缺的要籍。不過《小校》也罷,《三代》也罷,作爲一家收藏的材料,總尚有其不足之處。
五十年代之後,田野考古工作逐步開展,各地新出青銅器和金文陸續湧現,經過學術界呼籲,編纂更爲豐富的著錄的條件逐漸成熟。1982年,臺灣嚴一萍先生所編《金文總集》由藝文印書館出版,收錄金文8035號。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發揮集體優勢,編出《殷周金文集成》,自1984年由中華書局開始印行,至1994年出齊,收錄金文達11984號。以上兩書的異同,有季旭昇先生所主編的《〈金文總集〉與〈殷周金文集成〉銘文器號對照表》詳細說明。繼《集成》之後,劉雨先生有《近出殷周金文集錄》及其二編,臺灣鍾柏生等先生有《新收殷周青銅器銘文暨器影彙編》,均係續補《集成》不及收入的材料。
吳鎮烽先生於九十年代曾作有《商周金文資料通鑑》電子版,雖未正式發行,已使一些學者大爲受益。現在其基礎上做了很大的補充修改,收錄時擴至2012年2月底,共有16703號,確足稱爲洋洋大觀的集大成之作。
其次,是廣搜流散材料,多屬希見。
青銅器品種數量繁多,發現後收藏傳流情況每每非常複雜,致使材料的輯集殊非易事。特别是建國以前,出於大家瞭解的原因,許多青銅器,包括有珍貴銘文的重器,流散到境外衆多國家和地區。近一時期,出現盜掘偷運,又有不少器物流散,更是不易訪求。
蒐輯流散境外的青銅器和金文,曾是幾代學者投入大量精力的工作。早在1922年,羅振玉即有《海外吉金錄》及其《補遺》。其後容庚先生有《海外吉金圖錄》,陳夢家先生有《海外中國銅器圖錄》和《殷周銅器集錄》,還應當提到日本京都大學梅原末治先生的《支那古銅精華》與林巳奈夫先生的《殷周青銅器綜覽》,澳大利亞國立大學巴納、張光裕先生的《中日歐美澳紐所見所拓所摹金文彙編》等等。近期出版的,又有現在美國達默思大學的艾蘭教授和我編的《歐洲所藏中國青銅器遺珠》,劉雨和英國倫敦大學亞非學院汪濤先生編的《流散歐美殷周有銘青銅器集錄》。儘管已經有了這一系列著錄,這方面工作仍然需要繼續進行下去,吳鎮烽先生於此一貫充分關注。
國內藏家的材料,同樣是十分分散而難於輯集的。吳鎮烽先生在這方面做出了眾所周知的成果。他多年來承擔青銅器鑑定的任務,注意流散材料的取得,真是見多識廣。其所經眼的種種器物,很多是一般人沒有機會見到的。《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新著錄的青銅器,有相當一部分是流散海外的器物,這拓寬了大家的眼界。
再有,是提供圖像資料,便於研究。
前已提到的宋朝《考古圖》等青銅器著錄,本來有着一個非常好的傳統,就是附有器物的圖像,同時記有出土地點、流傳過程、當時藏家,以及器物的尺寸、重量等項,一直到今天還是對研究有很大幫助。然而隨着金石學的演進越來越偏重於文字,後出的著錄多數只錄銘文,甚至成爲單純的拓本(或摹本)集,以致很多重要的金文沒有原器的圖形可查,對深入研究造成很大障礙。
從現代的考古學來說,青銅器乃是考古遺物的一種,應該按照考古學的方法去考察研究。即使是金文的研究也不能孤立進行,必須結合青銅器的形制、紋飾、功能、組合、工藝等方面,作出全面的分析。最明顯的例子是著名的毛公鼎,只讀釋銘文,容易認爲氣象宏偉,從而推斷爲西周開國時作,事實上如此主張的頗有名家學者,但只要觀察器形和花紋,便會知道其說不能成立,有關的論證已經由郭沫若先生完成了。現在我們可以說,要想正確地判斷金文的時代和地域,必須對其器物圖像作出研究。吳鎮烽先生編纂的這部書,正是儘量滿足了研究的需求。
這是我向學術界和廣大讀者推薦這部書的理由。
李學勤
2012年5月24日於北京清華園
裘錫圭先生序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吳鎮烽研究員編纂的《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下簡稱“《商周》”)即將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此書煌煌三十五大冊,將成爲商周青銅器銘文和器形圖像最重要的綜合性著錄書。在《商周》出版之際,吳先生讓我在書前寫幾句話,我覺得這是一個不容推辭的任務。
吳鎮烽先生對商周青銅器及銘文有持久而深入的研究。他的著作《陝西出土商周青銅器》四卷、《陝西金文彙編》、《金文人名彙編》(有“修訂本”)等,是研究商周青銅器及銘文不可或缺的參考書。在《商周》出版之前,吳先生幾乎以一人之力完成了《商周金文資料通鑑》電子資料庫的建設,獲得了古文字學界高度評價。這個電子資料庫,即是《商周》成書的基礎。因此,《商周》正式出版是水到渠成的,它可以說是吳先生研究商周青銅器及其銘文的總結。
自上個世紀羅振玉《三代吉金文存》出版以來,面世的大型商周金文著錄已有多部,其中最具里程碑意義,也是目前使用最廣的,當推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纂的《殷周金文集成》。但因編輯年代所限,大量新出的商周金文資料未及收入,所以《集成》出版之後,海峽兩岸又有幾部補充《集成》未收器銘的著錄應運而生。但學者查檢研究須同時兼顧幾部著錄,無疑有不便之處。《商周》一書收器下限爲2012年2月,收錄傳世和新出土商周有銘青銅器一萬六千餘件。讀者有此一編,即全面掌握了現有的商周青銅器銘文資料。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吳鎮烽先生在商周青銅器銘文的鑑定、蒐集、整理方面有深厚積累,見聞廣遠,有機會接觸到大量一般學者不易看到的新見銅器。正因爲這方面的優勢,《商周》新收了數以百計的未見舊著錄的器銘,其中許多新資料對古文字學和相關研究具有很重要的價值,例如《商周》新著錄的商代的祼井父戊觚(此器與《集成》5444著錄的祼井尊當出自同族),西周時代的選鐘、雝方鼎、伯碩父鼎、伯上父鼎、□伯豐鼎、畯簋、伯簋、伯句簋、甗、朋叔壺,春秋時代的陬子書厷鼎(《商周》原稱“建右鼎”)、王戟,戰國時代的仲(?)缶、叔子㝅(?)卮、吳乳(孺)子鼎(《商周》原稱“吳嗣子鼎”)、五年春平相邦得鼎等等。一些舊已著錄的器銘,《商周》所收的是作者自拓,或者又新發表了器銘的照片(如近年曾發表過的京師畯尊銘)。這對研究者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青銅器在銘文之外的各種信息對於銅器研究的重要性,宋人就已經注意。呂大臨《考古圖》即有銅器器形、尺寸、發現地、藏家等信息的記錄。上個世紀郭沫若先生的《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更樹立了銅器銘文與器形圖像綜合研究的典範。但因爲種種原因,影響最大的《殷周金文集成》至今未能將器形圖像資料公佈出版,造成研究上的不便。《商周》吸收了前人的成功經驗並發揚光大,收集有銘銅器的圖像多達一萬一千餘幅,清晰直觀,同時還對銅器的相關信息進行了詳細標注,省去了研究者大量查檢核對之勞(有些資料一般研究者要查也無從查起),無疑將大大促進青銅器的綜合研究。
下面我想對《商周》提出幾點希望和建議。盡力搜羅青銅器銘文,是嘉惠學界的大好事,但在搜集整理器銘時,需要更加準確地做好銅器及銘文真偽的鑑别工作,儘量不要讓偽器偽銘混雜在真器真銘中。青銅器及銘文各種屬性資料的標注,圖像與拓本出處的匹配對應,是極爲繁瑣細碎的工作,以往各種銅器及銘文著錄書,在這方面都不免有一些疏失,要求《商周》這樣的集大成著錄做到滴水不漏,是不現實的。不過我仍衷心希望《商周》的編纂者和編輯反覆細緻核對圖版和相關信息,盡最大可能爲研究者提供準確、有效的資料和進一步查考的綫索,避免以譌傳譌。
給銅器銘文做釋文,是難度較高的工作,《商周》附有吳先生對銘文所作的釋文,頗便於學者。有些尚無定論的字詞考釋,見仁見智,讀者不必多作苛求;不過有一些文字的釋讀,也許還可以進一步斟酌考慮。比如本書著錄一件西周早期的爵,吳先生釋此爵鋬下銘文爲“白(伯)乍 (作)寶”。銘文第一行“白”下用作人名之字可能是一字,似可釋爲“蠶”(周家臺秦簡“浴蠶”之“蠶”作“”)。又如本書新著錄一件出土於陝西延安地區、現藏延安文物管理委員會的春秋時代有銘銅戈,吳先生命名爲“垣桀戈”。仔細辨認,戈銘被釋爲“桀”之字跟“垣”字鑄倒了方向,前者或應釋“桼”。“桼(漆)垣”是此戈鑄造或置用地,與其出土地點正合。上述意見並不一定正確,藉此機會提出來供吳先生參考、批評。
裘錫圭
2012年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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