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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盈:《繫年》簡49“亂”字結構小考
在 2015/3/27 13:18:08 发布

 

《繫年》簡49”字結構小考

(首發)

 

偉盈

 

第八章“秦穆公欲與楚人為好,(焉)(脫)(申)公義(儀),囟(使)(歸)求成。秦(焉)【四八】(始)與晉(執)(亂/怨),与(與)楚爲好。【四九】”整理者說:

,從行,聲,讀爲。“執亂”與“爲好”相對,義當近於“執讎”。《國語.越語上》“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而又與大國執讎”,韋注:“執,猶結也。”《魯語上》“亂在前矣”,注:“亂,惡也。”是執亂猶云結惡。[1]

此說可從。簡93有“”字作,但是簡49的“亂”爲什麼寫作從“行”旁?筆者以爲“行”旁應該是由“”、“”演變而來。《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四)·采風曲目》簡1有一個曲目名“埜(野)又(有)葛”,“葛”字寫作:

 

 

中間從“”,是由“”演變而來。三體石經《春秋》僖公人名“介葛盧”之“葛”字作如下之形:
  

陳劍先生已指出“”,是由“”形中部筆畫斷裂、左右兩筆又引長下垂演變而來。[2]此外“葛”還有如下的寫法:

    1  (《璽彙》2263 (《璽彙》2264

    2(《上博(三)·周易》簡43

    3(《季康子問於孔子》簡8

施謝捷、陳劍先生都已指出“葛”字中間所從與“索/素”字形相近。郭永秉、鄔可晶先生進一步指出:

“葛”字作image003,可能應當跟本文所論“”字聯繫起來考察。“(割)”、“葛”古音全同,甲骨卜辭作爲地名的“(割)”可能當讀爲“葛”,如果上文所論“(割)”字可能兼以“索”旁表音這一點基本符合事實的話,那麼戰國文字及傳抄古文“葛”以“索”爲聲旁也就並不顯得奇怪了。作出這樣的解釋,跟陳劍先生所推測的,“用‘索’、‘艸’兩字會意(‘索’或變作‘素’),從‘可爲繩索之草’的角度來表示‘葛’,或者說由此來‘提示’人們想到‘葛’”的可能性並不互相排斥,也就是說,此字可能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會意兼形聲字。當然,事實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即戰國文字和三體石經古文的“葛”字,實爲从“(割)”省聲的一個字,其文字結構類型與从“刪”省聲的“珊”、“姍”、“柵”字非常類似。究竟上述哪一種解釋較合事實,有待進一步研究。[3]

“索”可作(師克盨蓋,《集成》4468(師克盨(蓋),《集成》4467),添加“”形筆畫。燕國璽印作(《璽彙》3898)、秦印作(《戰國文字編》388頁)、秦簡作(睡日乙簡一八四·15)、&71.E649;(《睡虎地秦律十八種》22)、 &2.E4AE;,《嶽麓一爲吏》六八正叄),將“”筆畫延長爲“冂”形。[4]所以“葛”字(1)形所從的“冂”應該也是“”演變而來。[5]“糸”旁兩邊所加的四小斜筆當是裝飾符號,如底下諸字[6]

2)、(3)形是(1)形的進一步簡省,字形演變與“縈”相似,陳劍先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說文》小篆“索”作,分析其形爲“从、糸”。此說不可從,施謝捷先生指出,此形“實係古文字中‘索’異構‘’的訛變之形”。[7]也就是“冂”形的裂解。《說文》還有“&2.E4AE;”字作&27.E629;,所從的“索”旁在“糸”旁兩邊加上兩小斜筆爲飾筆。

“胤”字的演變過程與“素/索”、“葛”、“縈”等字相似,其字形如下:

  (4 4075

  (5(秦公鐘)(晉公盆)

  (6 壺)

  (7(說文古文胤)

   8(《周易》49

對於《周易》的寫法,濮先生說:“‘’,疑‘胤’字。《說文·肉部》:‘胤,子孫相承續也。從肉、從八,象其長也,從,象重累也。’許慎所謂從‘八’,疑從‘行’省。”[8]季旭昇先生則認爲:此字從“行”、“胤”聲,讀爲“胤”,可從。此字中間所從當即“胤”字本形,字從“肉”,表示骨肉血胤,從“ㄠ”表示子孫綿延,或作“胤”,旁邊的筆畫原是“ㄠ”旁的飾筆,不得釋爲“行省”。[9]其說可從。《說文》小篆的“八”形是繼承春秋早期的秦公鐘而來,不會是從楚簡《周易》的“行”旁省簡而來。張富海先生指出《說文》古文的寫法是揉合(5)、(6)兩種形體。上博簡《周易》49號簡“胤”作,從“行”形,與此古文比較接近。[10]此說亦有理,則(7)與(8)當存在演變的關係,依照這種演變關係,我們可以推斷“葛”或“索/素”所从的“”當有可能演變爲“行”形。事實上這種寫法確實存在,《馬王堆帛書德聖》:“經者,至〈素〉至青(精),何以能爲者□□□廣□8/459注釋云:

”,原釋文釋爲“率”,(《馬[]39頁)此據原形隸定。馬王堆漢墓帛書整理小組(197425)釋爲“”。近是。原注:“帛書《經法·道法》:‘至素至精,浩彌無形’(九行上)。此文‘率’字當讀爲‘素’。”(《馬[]39頁注[])今按:“”字除去“行”的部分,與“素”相似,此“”也可能即“素”之形誤。[11]

其說可從。帛書字形作,比對《五行》“索”207行作,其“行”旁是由“”逐步演變而來。即:

&55.EBAB;

回頭來看《繫年》的“亂”字由演變成就完全可以理解了。《郭店·老子甲》簡26“亂”作〇(治)之於丌(其)未~(亂),在“幺”旁所加的兩直筆亦可能是由“”演變而來,如同上舉的《說文》字。不過,我們知道“”亦偶有不加“”形的寫法,如伊簋“”作,蔡侯鐘作,蔡侯食鼎作[12]則《老子》的字形也可能是繼承蔡侯食鼎的“”旁,而後在“幺”旁加兩直筆爲飾,如同“胤”的(5)形。《說文》卷四下部“”字古文作,所從“冂”形也是由“”演變而來,如同上列秦簡的字。

 

 



[1] 李學勤主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貳)》第156頁注5,中西書局2011年。

[2] 以上參見陳劍:《上博竹書“葛”字小考》,簡帛網,20060310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279。又載《中國文字研究》第8輯第6870頁,大象出版社2007年、氏著:《戰國竹書論集》第183-188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

[3] 郭永秉、鄔可晶:《說“索”、“”》,《出土文獻》第三輯第113頁,中西書局2012年。

[4] 季旭昇:《說文新證》第517頁,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年。

[5] 郭永秉、鄔可晶:《說“索”、“”》,《出土文獻》第三輯第103頁注3

[6] 何琳儀:《戰國文字通論(訂補)》第261頁,江蘇教育出版社2003年。

[7] 施謝捷:《釋“索”》,《古文字研究》第二十輯第202頁。

[8] 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三)》第202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

[9] 季旭昇:《〈上博三.周易〉零釋七則》,簡帛研究網,2004424日,http://***********/ADMIN3/HTML/jixusheng03.htm

[10] 張富海:《漢人所謂古文研究》第79頁,線裝書局2008年。

[11] 裘錫圭主編,湖南省博物館、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編纂:《長沙馬王堆漢墓簡帛集成》第4冊第121頁注22,中華書局2014年。

[12] 李守奎先生認爲這種寫法中間所從當釋爲“ ”,與“ ”無關,同時認爲蔡侯器這類寫法與“ ”没有直接联系。筆者以爲此說似無必要。李文見《清華簡〈系年〉中的“ ”字與西申》,“中國社會科學院國際研究論壇——出土文獻與漢語史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中國社會科學院2012年。正式發表於《歷史語言學研究》第七輯第168-177頁,商務印書館2014年。另參見氏著:《清華簡〈系年〉中的 字與陳氏》,第十九屆古文字年會散發論文。



本文收稿日期爲2015年3月27日。

本文發佈日期爲2015年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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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评论
  • 曰古氏 在 2015/4/10 13:15:09 评价道:第1楼

        《繫年》文意明確,字形清晰,爲我們瞭解戰國文字構形提供了極佳的材料。如其中的“弃”字,寫作筆畫不全的倒子形,或當是變體表意字,用身形不全的倒子來表示生子不舉,故“弃”之;又如“與”字,聲符“牙”或代換爲從“午”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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