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妹工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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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田

周祭卜辞有：

1.癸酉王卜贞，旬亡咎，王乩曰：吉。

在十月又一甲戌妹工典，其，惟王三祀    《合集》37840

2.癸亥卜逋贞……王旬亡（咎）

在十月甲子工典其妹        《合集》38305

郭沫若释工典“殆犹《楚茨》工祝致告之意”[1]。于省吾认为“工应读为贡。……典亦册也。书祝告之辞于典册，祭而献于神，故云贡典也”[2]。董作宾赞同于说，但认为“所献者非如于氏所谓‘书祝告之辞于典册’，乃为殷人先祖先妣之名号，五种祭祀及祭日之‘祀典’也”。[3]

余意以为“工典”应读作“功典”，即功劳簿。《合集》36481著录的于省吾先生旧藏的一版记事刻辞，正面记录了小臣墙从王征伐一次战争中缴获的战俘、战车、兵器等等。背面是干支表。正面右侧还可以看到一个装订用的圆孔，原来应该是装订成册的。这版刻辞应是其中的一页。足证殷人“有典有册”之说信而有征。

妹，应读作“枚”，数词。用作动词，意为数。1辞中的“妹工典”相当于典故“数典而忘其祖”（《左传·昭公十五年》）中的“数典”。2辞中的“工典其妹”，是“妹工典”的倒装句。其，句中助词，无意。

古代有在征伐和田猎途中举行祭祀祖宗和社的神主牌位的活动，称为位祭。在殷墟卜辞和周原甲骨文中都有不少位祭的记载[4]。根据黄组周祭只祭祖先中名甲的卜辞中有不少是附有地名的。有理由认为这部分卜辞也属于位祭。与《周礼·肆师》所说的位祭不同，黄组周祭卜辞是每旬必祭的常态型的。而《肆师》的位祭则是有事则祭的不定期的特定型的。之所以要在乡、翌、祭、、等五种祭祀举行之前要历数先王征伐功绩，是为了以先王的战功对征伐将士加以激励，鼓舞斗志。在“工典”之前往往看不到“妹”字，应是省略的缘故。

本文收稿日期為2015年12月18日。

本文發佈日期為2015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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