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組出組一類成套胛骨卜辭談開去

（首發）

布衣山水

本文談談以下一組出組一類胛骨卜辭[1]：《合補》7479（《合》23525+23579）+（《合》13561+《英藏》2187）、《合》13560+《英藏》1976、《英藏》1948、《合》24412、《合》23439、《合》4387+4394+《史購》199、《英藏》312、《合》14865、《北圖》1913。

        侃。

        丁亥卜。

        貞：戠司室。

        癸巳。

        丁酉。

        貞：不唯示。

        壬辰卜，大，貞：翌己亥于三兄。十二月。

        庚子卜。《合補》7479（《合》23525+23579[2]）+（《合》 13561+

    《英藏》2187[3]）[4][出一]

這版胛骨，骨臼在右。現存為對邊骨條部分。

        丁亥[5]。

        壬辰卜，貞：戠司室。

        癸巳。

        丁酉。

        貞：不唯示。

        壬辰卜，大，貞：翌己亥于三兄。十二月。

        庚子。《合》13560+《英藏》1976[6][出一]

這版胛骨，骨臼在右。現存為對邊骨條部分。

        三

        三

        [三] 二告

        癸巳卜，祝，貞：二示求（咎），王遣竝。

        丁亥卜，祝，貞：翌辛卯于[母辛]。

        癸巳卜，祝，貞：竝來歸，唯示。

        癸巳卜，祝，貞：丁、辛吉，侃于竝。

        丁酉卜，貞：子弗疾。疾。

        庚子卜，貞：其于五毓（戚）一。《英藏》1948[出一]

這版胛骨，骨臼在右。現存為骨扇部分，為成套胛骨的第三版。

        二

        二

        ，祝，貞：二示求（咎），王遣竝。十月。

        ，貞：翌辛卯于[母辛]。

        示。十月。

        侃于竝。                《合》24412[出一]

這版胛骨，骨臼在右。現存為骨扇部分，為成套胛骨的第二版。

        遣竝。

        母辛。十月。

        唯示。十月。

        [吉]。侃示（于）[7]竝。

        疾。疾。

        于五毓（戚）一。           《合》23439[出一]

這版胛骨，現存為骨扇部分。由於殘缺較多，不宜判斷骨臼方向以及成套次序。

        一

        ，貞：二示求（咎），王遣竝。十月。

        癸巳卜，大，貞：丁、辛吉，侃于竝。

        癸巳卜，大，貞：竝來歸，唯示。

                    《合》4387+4394[8]+《史購》199[9][出一]

這版胛骨，骨臼在左。現存為骨扇部分，為成套胛骨的第一版。

        王遣竝。                    《英藏》312[出一]

這版胛骨，現存為骨扇部分。由於殘缺較多，不宜判斷骨臼方向以及成套的次序。

        ，祝，貞：二示。            《合》14865[出一]

這版胛骨，現存為骨扇部分。由於殘缺較多，不宜判斷骨臼方向以及成套次序。

        貞：翌。

        貞：竝來。

        貞：丁、辛。

            《北圖》1913（《合》4395、《合補》1236）[出一]

這版胛骨，現存為骨扇部分。由於殘缺較多，不宜判斷骨臼方向以及成套次序。

下面對這組卜辭的成套構成以及邊面對應的實質兩個問題進行討論：

關於成套的問題，胛骨卜辭發展到賓組三類（或賓出類、出組一類），占卜時是在不同版之間成套進行還是同一版內進行一辭多序的占卜的選擇，已經比較明確。一般來講，使用不同版進行成套占卜時，一般一套三版。我們認為，以上這組卜辭，不能排除最少涉及到兩套卜辭的可能性。這兩套卜辭，其中十月之辭的貞人可能分別為“祝”和“大”。《合》23439、《合》24412、《英藏》1948的十月之卜很可能是由“祝”貞的一整套胛骨的一、二、三版。這套胛骨可能還包括《合》14865、《北圖》1913。《合補》7479（《合》23525+23579）+（《合》13561+《英藏》2187）、《合》13560+《英藏》1976可能是這套胛骨中某兩版的對邊骨條部分，三版無論在卜辭內容、卜辭佈局、貞人上都有著較為嚴格的對應性，其中有兩版可以確定是使用了骨臼在右的胛骨。《合》4387+4394+《史購》199很可能是另一套十月相同占卜內容由“大”貞的一整套胛骨的第一版，使用的是骨臼在左的胛骨。這套可能包括《英藏》312。兩套胛骨屬於不同貞人為同一件事而進行的占卜[10]。

關於邊面對應的問題[11]，劉影博士非常敏銳地把兩版骨條刻辭與最完整的骨扇刻辭進行對讀，這是很可取的，可以參看[12]。出組一類胛骨較為普遍地採用三版一套的占卜制度。若如上述，“祝”貞為一套，這兩版骨條與兩版可確定骨臼方向的骨扇，很可能至少有一組是在同一版肩胛骨上。下面以這套“祝”貞胛骨為例，來做邊面對應的解讀。

        丁酉。

        丁酉卜，貞：子弗疾。疾。

        庚子卜。

        庚子卜，貞：其于五毓（戚）[13]一。

        丁亥卜。

        丁亥卜，祝，貞：翌辛卯于[母辛]。（十月）

        癸巳。

        癸巳卜，祝，貞：二示求（咎）[14]，王遣竝。（十月）

        侃。

        癸巳卜，祝，貞：丁、辛吉，侃于竝[15]。

        癸巳卜，祝，貞：竝來歸，唯示。（十月）

        貞：不唯示。

       （壬辰卜），貞：戠司室。

        壬辰卜，大，貞：翌己亥于三兄。十二月。

結合這兩套卜辭的，可以看出，現存的對邊骨條以及骨扇部位曾在十月和十二月使用。丁酉日與庚子日占卜月份及貞人不詳。骨條中部的“丁酉”與上部的“庚子”兩個干支辭很可能是起標示骨扇部位兩條完整卜辭的卜兆所屬的作用。當然，也可以說是骨條處刻寫空間有限，把完整的卜辭可在骨扇部位，骨條部位只刻寫簡辭與其相對應，但還是標示了卜辭所屬卜兆。十月的丁亥日和癸巳日由“祝”使用這版胛骨貞卜。“（十月）丁亥/丁亥卜”侑祭母辛，骨條下部干支辭“丁亥”標示這條卜辭所屬卜兆。“（十月）癸巳”進行了三件事的占卜，從占卜內容分析，很可能是“二示求（咎），王遣竝”在先，接續是“丁、辛吉，侃于竝”，最後是“竝來歸，唯示”。這三條卜辭在骨條上的對應辭依次為“癸巳”、“侃[16]”、“不唯示”。其中“癸巳”是癸巳日的第一件事的占卜，以“癸巳”標示卜辭骨扇部較完整卜辭的卜兆所屬；“侃于竝”仍是癸巳日的占卜，為了避免混淆，對邊處未刻“癸巳”，而是刻“侃”以標示這條卜辭的卜兆所屬。“不唯示”的情況則有所不同，它與骨扇部位相對應卜辭構成對貞關係，其意義並不在於標示卜兆所屬，而是構成對貞。這條卜辭的卜兆很可能在殘去的骨條或頸扇交界處的位置。骨條處還有兩條十二月壬辰日的“大”貞之辭。現存骨條部位的卜辭基本是相間刻寫，這也說明了這個部位鑽鑿使用的次序。在沒有完整胛骨面貌的條件下，不好確定這種使用次序的規律。

由此，賓出類（包括賓組三類以及出組一類）胛骨對邊骨條處以及頸扇交界處的“干支”或“干支卜”之辭以及與卜辭相關的其他命辭類簡辭，其實質應該就是在標示骨扇部位較完整卜辭的卜兆所屬，是在確定卜辭與鑽鑿以及卜兆、兆序之間的同一關係。這與出組二類的“干支卜，王”之辭有著本質的不同。“干支卜，王”之辭，是同一天對同一件事或者同一件事的不同方面進行的占卜，最顯著的特徵是同日的“干支卜，王”辭基本是在一版之內進行占卜，其兆序辭一般先在對邊骨條處自下而上再到臼邊骨條自上而下遞增，臼邊骨條的兆序辭有時也自下而上遞增。而且，“干支卜，王”辭有截距骨扇的情況，這實際上是對骨扇部位的棄用。所以，無論是從邊面對應、還是從占卜程式來看，賓出類的“干支”及“干支卜”之辭與出組二類的“干支卜，王”之辭有著本質的不同。當然，二者都是較完整卜辭的“簡省”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