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璽辨偽一則
首發
紀帥
鄭州大學文學院
日本藤井善三郎2015年編著《有鄰館古璽印精華》4號列舉了這枚66.0mm*65.0mm玉質璽印(如圖),原書釋文“梁□□都司馬□軍□功之璽”,系端方舊藏,丁佛言《說文古籀補補》誤收此璽[1],不見于《匋齋藏印》和《古璽彙編》。據今掌握古璽印和戰國古文字知識,此璽顯系偽作:
1、戰國楚、燕、齊、三晉系玉質官璽中,都未曾見如此大者。
2、從書法角度看,該璽結字鬆散,線條軟弱無力,不具有戰國楚、燕、齊、三晉任何一係風度,尤其是“梁”、“功”、“之”、“璽”及第二字、第七字和第九字未識之字書法尤為惡劣。
3、考戰國楚、燕、齊、三晉各系璽印中,“司馬”之“司”皆作“司”,未有作“”者,而“”常見于西周青銅器銘文。
4、考該璽文字,“梁”字結構與《說文古籀補》[2]、《金文編》[3]所錄梁伯戈“”字相似,所从“刃”旁卻出自晉系古璽[4];第二字“尾形飾筆”明顯出自齊系文字[5];第三字所从“犬”旁《古璽文编》中無一例如此象形者[6],卻與《金文編》中所錄早期金文相似[7];“都”字形體只見于燕系古璽;“”出自西周銅器銘文;“馬”字形體近齊系陶文[8];第七字與《璽彙》0259齊璽文字結體相同;“軍”字結體又與《璽彙》0368、0126燕系長條官璽類似[9];“功”字系根據齊璽从工从攴的“功”字偽造;“璽”字出自楚璽,而且“尔”旁也未有下端作兩橫者,明顯是作偽者不明字形所致[10]。
綜上所述,此璽毫無疑問為贗品。《匋齋藏印》未著錄此璽,可能端方當時已經認識到此璽為偽。
二零一五年三月五日紀帥于鄭州大學松園宿舍
附記:小文得吉林大學李昭陽學長指正,并補充《說文古籀補》、《補補》等材料,謹致謝忱!
[1]丁佛言《說文古籀補補》,《說文古籀補三種(附索引)》,中華書局2011年,123頁下。
[2]吳大澂《說文古籀補,》,《說文古籀補三種(附索引)》,中華書局2011年,31頁下。
[3]容庚《金文編》,中华书局1985年,399頁。
[4] 羅福頤《古璽文編》,文物出版社1981年,488頁。
[5] 湯餘惠《略論戰國文字形體研究中的幾個問題》,《古文字研究》第十五輯,中華書局1986年,50頁。
[6] 參《古璽文編》卷十犬部。
[7] 參《金文編》卷十犬部。
[8] 參《說文古籀補補》141頁上馬字。
[9] 羅福頤《古璽彙編》,文物出版社1981年。
[10] 參《古璽文編》卷十三璽字。
本文收稿日期为2017年3月6日
本文发布日期为2017年3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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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辨伪当如此。郭先生一文,为何不转发于此?让大家以为式。
通过形体紧凑松散、线条肥瘦、风度来辨伪是会出问题的。
“梁”下面的两个字,第一个疑是从㲋皮声,第二个疑是从犬只声,可能读若“皮氏”。“马”后一字是从水脽声,可能是“濉”字,用为“汾阴脽上(脽丘)”之“脽”。如果确是造假,造假者古文水平还真不低。
与第二楼同感。如果有其他实证,还是不要以结体、风度立论,比较主观。论到结体和风度,书法界争论了许多年,还没什么结果,更何况对这么古的东西上眼一瞧了。
這是造假比較早的,其實證據比較肯定的是第3條,此璽的“璽”字與“都”字一望便知,非為一系文字
所謂的“功”字可能是從兵器上的“工師”合文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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