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說“越公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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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平

清華簡柒《越公其事》篇章，出土文獻讀書會（石小力整理）《清華七整理報告補正》引魏棟：“‘其’，助詞，相當於‘之’，用於偏正短語之中。《尚書?康誥》：‘朕其弟，小子封。’《經傳釋詞》卷五：‘其，猶之也。’《韓非子?說林下》：‘舉踶馬其一人。’王先慎集解：‘其，猶之也，古人其、之通用。’”[1]

此說非是。“其”當通作“記”、“紀”。《詩經·檜風·羔裘》：“彼其之子，邦之司直。”《禮記·表記》引作“彼記之子”，《左傳?襄公二十七年》、《新序?節士?石奢》、《韓詩外傳》卷二皆引作“彼己之子”。“己”，本古“紀”字。《釋名》：“己，紀也。”《詩經?小雅·節南山》：“式夷式己。”鄭《箋》：“爲政當用平正之人，用能紀理其事也。”[2]又古文“紀”通“記”。《左傳·恒公二年》：“夫德，儉而有度，登降有數，文、物以紀之，聲、明以發之，以臨照百官。”故“其事”當讀作“記事”、“紀事”。

“記事”，又作“紀事”，是指記錄曆史發生的重大事件。《禮記?文王世子》：“是故聖人之記事也，慮之以大，愛之以敬。”《漢書·藝文志》：“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爲《春秋》，言爲《尙書》。”《論衡·正說》：“《洪範》五紀，歲月日星，紀事之文，非法象之言也。”又引申爲一種常見的史書載體。《史記·本紀注》引《索隱》曰：“紀者，記也。本其事而記之。”明宋濂《文原》：“世之論文者有二，曰《載道》，曰《紀事》。《紀事》之文當本之司馬遷、 班固。”

由此可知，“越公其事”當讀作“越公紀事”，是一種記録“越公”事迹的載體。略观清華簡柒《越公其事》篇章，确如司馬遷、班固《紀事》之載體。故班馬所本之載體在戰國時期或已初步成型。

本文收稿日期为2017年4月27日

本文发布日期为2017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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