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出土文獻虛詞“意微”(初稿)
(首發)
龍國富
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
一 “意”的训释
上海博物馆藏出土战国楚竹书(七)《武王践阼》简1:
(1)武王问于师尚父,曰:“不知黄帝、颛顼、尧、舜之道在乎?意??(微)丧不可得而睹乎?”师尚父曰:“在丹书。”(《上博七·武王践阼》1、2)
整理者陈佩芬注:“‘意’谓‘推测’。‘??’与‘微’通。《说文通训定声》:‘微假借为??。’‘微丧’,衰亡。” [1]
《武王践阼》也见于传世文献《大戴礼记》,内容相同,文字有异。例(1)内容为:
(2)召师尚父而问焉,曰:“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大戴礼记·武王践阼》)
孔颖达在《学记》正义、王聘珍在《大戴礼记解诂》中都把“意”释为“意念”,《解诂》引孔氏《学记》疏云:“言意恒念之,但其道超忽已远,亦恍惚不可得见与?”[2]这是旧训诂学的释义方法,据字形强为之解,意在明经。
陈佩芬把“意”释为“推测”义,没有脱离旧训诂学。因为今天看来,需要把词汇训释与文字、语法联系起来,才属于现代语言学的词汇研究。从文字的角度看,“意”借作“抑”;从语法的角度看,凡有“推测”义的“意”,当有动词和副词两种用法,陈佩芬没有把两种用法区分开来。用作动词的“意”,一般充当谓语。而作推测副词的“意”,则一般视为借字“抑”。如:
(3)意仁义其非人之情乎!彼仁人何其多忧也?(《庄子·骈拇篇》)
春秋战国时期,“意”的副词和连词用法都属于“抑”的用法,“意”只是“抑”的音近异形,“意”与“抑”音近而借用是普遍现象。所以王念孙《读书杂志》云:“‘意’与‘抑’同。”据此,此例中的“意”,用作副词,读作“抑”,表示揣测义,相当于“大概”、“也许”。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研究生读书会(简称“读书会”)认为,例(1)中的“意”读为“抑”,表示“或者”、“抑或”。并引孙诒让说“与抑同”。 “意”普遍读为“抑”,这是词汇的历史语言社会性的表现。
而据胡敕瑞先生研究,直到现代的研究,大多还把作副词的“抑”与副词“意”看作两个词。[3]如:
(4)夏,旱,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乾封三年。”上乃下诏曰:“天旱,意乾封乎?其令天下尊祠灵星焉。”(《史记·封禅书》)[4]
(5)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君不若使人西观秦,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何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也。”(《吕氏春秋·不侵篇》)
(6)咎犯闻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国邪?(《韩非子·外储说左上》)
(7)知不足邪?意知而不能行邪?(《庄子·盗跖》)
(8)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与?抑亦盗跖之所筑与?(《孟子·滕文公下》)
杨伯峻《古汉语虚词》第273页立“抑”字条,又在第275页立“意”字条。对于例(4)、(5)中的“意”,杨伯峻说:“‘意’可作传疑副词,表示不肯定,也作‘意者’。”把作副词和连词的“意”与“抑”看作两个词。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古代汉语研究室编《古代汉语虚词词典》第727页立“抑”字条,又在第729—730页立“意”字条。对于例(6)中的“意”,该词典说:“‘意’,副词,表示对动作行为或情况的揣测,可译为‘大概’、‘也许’。” [5]也是把作副词和连词的“意”与“抑”看作两个词。例(7)、(8)中的“意”和“抑”,吕叔湘说:“所用关系词有‘意’、‘抑’。” [6]此类观点,无疑都把“意”与“抑”看作两个词。
其实,虚词“意”在春秋战国时期常借作“抑”,当作副词和连词时,“意”就是“抑”的同词异形。它们音近而通,具有借用关系。“意”是本字,“抑”是借字。作副词、连词的“抑”源于“意”的虚化和语法化,在人们在使用中把作副词、连词的“意”都看作“抑”字,这就是“抑”和“意”的社会性表现。[7]
二 “微”的隶定和训释
“??”的楚文“”,有的学者将其隶为“??”,有的则将其隶为“几”。关于该字的释读,目前观点众多,但都未得到学界的一致认可。下面,罗列学界对于楚文“”的隶定和释读的各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把楚文“”隶作“??”,有多种不同的释读:
a.何有祖支持整理者的看法,把“??丧”读为“微丧”,指衰微、衰亡。[8]但是“微丧”这一词汇形式在当时很少使用。
b.陈伟把“??丧”读为“微茫”,指隐约暗昧之意。[9]
c.高佑仁把“??丧”读为“微亡”,指式微灭亡之意。[10]
d.陈治军把“??丧”读作“迷茫”或者“恍惚”。[11]
e.宋华强认为简文“??丧”即“微忽”,指事物微细难辨。[12]
经我们调查,上面所释读的“微丧”、“微茫”、“微亡”、“微忽”都不是当时的常用词,而是偏僻词,很少使用。有的词在春秋战国时期还从未出现过。
第二种观点,把楚文“”隶作“几”,也有多种不同的释读:
a.读书会把“??”改读为“几”,借为“岂”,与后文连读为“岂丧”,指差不多。[13]
b.廖名春把“??”改读“几”,当读如字,意近于“无”,与后文连读为“几丧”,指差不多完了。[14]刘洪涛也有类似的观点,他说“??”为“几”,“丧”读为“没”,“几丧”即差不多没了。[15]
c.林清源改释“??”为“几”,与前文连读为“意几”,读作“抑岂”,作连词,如同“抑亦”。[16]
上面所释读的“岂丧”、“几丧”也都很少使用,是偏僻词。古汉语中“抑岂”与“抑亦”是两个不同的词汇,“抑亦”即“抑”,“亦”无义,而“抑岂”是两个虚语素,“抑”可以作揣测副词,“岂”可以作反诘副词。如《左传?成公二年》:“夫齐,甥舅之国也,而大师之后也,宁不亦淫从其欲以怒叔父,抑岂不可谏诲?”
第三种观点,季旭昇认为楚文“”的隶定难以确定,或作“”,或作“几”。” [17]
本文认为,楚文“”当隶作“”,而不当隶作“几”。
先看“”的字形:
“”最早见于甲骨文,如“”(甲骨文《陈》23),“”(甲骨文《京都》2146)。[18]字从攴??声。典籍通作“微”。《诗?邶风?柏舟》:“日居月诸,胡迭而微。”“”,左偏旁“”,何琳仪释作“??”,象人戴羽毛饰物之形。”[19]金文与甲骨文同,如“”(周早如尊),“”(周晚牧师父簋)。战国文字承袭金文,楚文“??”字作偏旁时上部形体开口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如“”(春秋石鼓马荐),“”(《上博三?周易》简24)和“”(《上博四?曹沫之阵》简24)。依何琳仪,上从羽下从人,上部偏旁共四画,开口可以向左,也可以向右。[20]那么,当开口向右时,它们就与楚文“”字左形相同,“”字左从??右从攴,宜当隶作“”。
再看“几”的字形:
“几”最早见于金文,如“”(周中簋父壶),“”(周晚伯簋)。[21]字从人从,亦声,指人在机滕之上。[22]《说文???部》:“几,微、殆也。从??(丝)、戍。戍,兵守也。”“微、殆”为“几”的引申用法。[8]2923战国文字承传金文。[23] 楚文“几”字,或从人从,如“”(《上博二?民之父母》简1),“”(《上博四?曹沫之阵》简21)。或从人从,如“”(《上博四?曹沫之阵》简42)。可见,楚文“几”字从“”中的“??”省形或从“”中的“??”形,与楚文“”字从“??”的上部形体字形有别。
从“”、“几”的字形演变看,楚文“”字当隶作“”,读为“微”,不宜隶作“几”。
三 从“意微”的训释看简帛文献词汇释读
3.1语言具有社会性,这是普通语言学的基本原理。历史语言同样具有社会性,这是历史语言学的基本原理。这种社会性在历史词汇中的表现有两个方面:
A.语言是某特定历史时期人们交往时一种稳定的社会工具,历史词汇应该是当时社会中的常用词和常用义,而不是偏僻词和偏僻义。[24]
B.语言是某特定历史社会群体所交际的载体,历史词汇具有时代特征,新词新义的产生是时代的产物,是当时特定历史社会语言交际需要的产物。[25]
以上关于“微”的释读中,出现“微丧”、“微茫”、“微亡”、“微忽”、“岂丧”、“几丧”、“抑岂”等诸词汇。从语言的社会性看,这些词汇并不是当时社会普遍存在的常用词常用义,也不是当时的新词新义。其实,“微”不是与后文“丧”连读,而是与前文“意”连读为“意微”,读为“抑无”。“抑无”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固定结构,为常用词,其表揣测和选择是常用义。林清源意识到了“意”与后文“微”连读,但是把“微”读为“岂”,认为“抑岂”就是“抑亦”,这也不符合语言社会性原则。因为,简文“”不隶作“几”,又加之“抑岂”在当时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词。
3.2我们认为“微”当与“意”连读,作“意微”一词,读作“抑无”,作连词,表示选择。其理由:
A.“意”与“抑”、“微”与“无”语音相通。“意”,影母职部;“抑”,影母质部,声母为双声,韵部为职质旁转。“微”,明母微部;“无”,明母鱼部,声母为双声,韵部为微鱼旁转。[26]
B. “微”与“无”通用普遍。如:
(1)晏子被元端,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事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晏子春秋·内篇杂上第十二》)
文廷式云:“微,犹无也,下文司马穰苴语同。”吴则虞案:《说苑》“事”作“故”。“得微”即“得无”,副词,表示疑问语气。“诸侯得微有故乎?国家得微有事乎”之大意为:诸侯能够做到没有变故吗?国家能够不发生变故吗?[27]又如:
(2)穰苴介胄操戟立于门曰:“诸侯得微有兵乎?大臣得微有叛者乎?君何为非时而夜辱?”(《晏子春秋·内篇杂上第十二》)
文廷式云:“微,犹无也。”苏舆云:“《治要》‘叛者’作‘兵’,下有‘大臣得微有不服乎’一句。”[28]又如:
(3)今民生长于齐不盗,入楚则盗,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十》)
吴则虞案:《艺文类聚》“善”作“为”。书钞作“水土使之为盗耶”。《白帖》九十九作“岂非楚之水土使然乎”。[29] “得无”,《白帖》作“岂非”。姚振武认为,在《晏子春秋》中,“得微”和“得无”通用,表示疑问或者反问。“微”和“无”的声母相同,韵部也相近。[30]
(4)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诗·邶风·式微》)
(5)微我,晋不战矣。(《国语·周语中》)
(6)庄王曰:“君之不令臣交易为言,是以使寡人得见君之玉面而微至乎此。”(《公羊传·宣公十二年》)
例(4)中的“微”,王引之《经传释词》:“微,无也。”例(5)中的“微”,毛传、韦注并曰:“微,无也。”例(6)中的“微”,王引之《经传释词》:“微,无也……言寡人得见君面,徒以君之不令臣为恶言,激怒使然耳。而其实贰而伐之,服而舍之,无或至于灭国迁君若此之甚也。”何休注曰:“微,喻小也。积小言语以致于此。”王引之《经义述闻》云:“何注失之。”
C. “意亡”通“抑无”,“无”字无实义。如:
(7)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与?意亡非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与?(《墨子·非攻下》)
王引之《经传释词》:“意与抑同,亡与无同,皆语词也。”再如:
(8)然今夫有命者,不识昔也三代之圣善人与?意亡昔三代之暴不肖人与?(《墨子·非命》)
苏舆云:“意与抑义同。‘亡’字疑衍,或有误。”吴毓江校注:“意亡,抑也,转语词。”[31]我们支持吴毓江“意亡”读“抑”的观点,不支持苏舆“亡”为衍文或误文的观点。
D. “意亦”通“抑亦”,即指“抑”。“亦”无实义。如:
(9)不知天将以为虐乎?使翦丧吴国而封大异姓乎?其抑亦将卒以祚吴乎?其终不远矣。(《左传·昭公三十年》)
(10)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意亦有所止之乎?(《荀子·修身》)
王引之《经传释词》:“抑亦,或作‘意亦’,或作‘噫亦’,或作‘亿亦’,声义并同,词之转也。”“意亦”同“意无”,读为“抑”。
E. “意者”通“抑者”,即指“抑”。“者”无实义。如:
(11)意者君乘驳马而洀桓,迎日而驰乎,(《管子·小问》)
(12)其抑者从横之事复起于今乎?(《汉书·叙传》)
王引之《经传释词》曰:“意者,亦疑词也。或作‘抑者’。意者’之言‘或者’也。”“意者”同“意无”,读为“抑”。
F.传世文献“意亦”与出土文献“意微”相对应。如:
(13)不知黄帝、颛顼、尧、舜之道在乎?意微丧不可得而睹乎?(出土本《上博七·武王践阼》1、2)
(14)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传世本《大戴礼记·武王践阼》)
例(14)中的“意亦”,王引之《经传释词》:“‘意亦’并与‘抑亦’同,词之转也。”又,《经义述闻》:“《大戴礼·武王践阼》:‘意亦忽不可得见与?’王引之按‘意与抑同。’‘意亦’同‘抑亦’,‘亦’无义。”“意亦”,出土文献作“意微”,都用作“抑”,“无”、“亦”无义。显然,“意无/意亦/意者”与“抑无/抑亦/抑者”同,都作“抑”。
3.3关于“抑无”的语法意义。清代学者虽然发现了词汇和语音的关系,“意无”即“抑无”,但是还没有现代语义学的观念,只意识到“抑无”是虚词,或说“抑无,词之转”,或说“抑无,词也”,不知道词汇和语法的关系。我们认为,“抑无”作连词,表示选择关系。其理由:
A.词汇与语义关系上,“意微”连接前后两个具有对比意义的内容。例(21)出土本中,前后两个小句具有对比关系。前一小句是说:“黄帝、颛顼、尧、舜之道在”,后一小句是说:“黄帝、颛顼、尧、舜之道丧不可得而睹”。两个小句的内容具有鲜明的对比性,可以用于表选择。例(22)传世本为:“黄帝、颛顼之道存乎,意亦忽不可得见与”。同样,这也是一个具有对比性的复句。其主旨在于“黄帝、颛顼之道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二者具有可对比的项,可以用于选择疑问。
B.词汇与语法关系上,由于“意微”前后内容有对比性,且前后有选择关系的疑问语气词。出土本中句法出现有成对的由选择关联语气词所组成的复句结构“……乎,……乎”。传世本中,则是由选择关联语气词“乎”和“与”所组成的复句结构“……乎,……与”。这类成对出现的语气词是上古汉语构成选择复句的重要标志。又,“意微”在这种句法环境中语义虚化,其处于两个小句之间,容易受选择句法关系的影响,吸收选择意义。
综上所述,出土文献《武王践阼》中的“意微”即“意无”,读作“抑无”,与传世文献“意亦/意者”用法相同,作连词,表示选择关系。
四 余论
语言具有社会性,这是普通语言学的基本原则。同样历史语言也具有历史社会性,这是历史语言学的基本原则。我们研究简帛文献中的历史词汇,需要有一个正确的语言具有社会性的观念,把词汇放到当时历史语言的背景中去。就本文来说,作副词和连词时,“意”是“抑”的同词异形,“意无”、“意亦”、“意者”分别是“抑无”、“抑亦”、“抑者”的同词异形,在春秋战国时期是常用词汇。它们的用法都同“抑”。在句法中主要作副词,表示揣测,作连词,表示选择,这些是当时的常用义。这类常用词和常用义就是历史语言的社会性,在解释历史词汇时需要我们遵守。
可见,从语言的社会性来看,简帛文献词汇所表达的,应该都是当时社会中的常用词和常用义,而不是偏僻词和偏僻义;简帛文献中所产生的新词新义也应该都是当时社会中所产生的,是当时特定历史语言交际需要的产物。我们在训释简帛文献词汇的时候,除非有了绝对可靠的证据,否则宁可依照常用词和常用义,不可依照偏僻词和偏僻义。依照偏僻词和偏僻义,曲解的危险性是很大的。[32]古代训诂学家为了明经解经,有时刻意求新,引用古代字书和古注中的偏僻词和偏僻义,而曲为之解,这是不足为训的。我们不能再走旧训诂学的老路,要着眼于历史词汇的历史观和语言社会性原则,这是现代历史语言学和历史词汇学理论方法。我们既需要从文献出发,又需要具有现代历史语言学和历史词汇学理论,把理论与出土文献的释读结合起来,并在研究中总结和发展历史语言学和历史词汇学理论。
[1] 陈佩芬《<武王践阼>释文考释》,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七)》,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152页。
[2] 参见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中华书局,1983年,第103页。张玉金先生说,孔颖达《学记》正义、王聘珍《大戴礼记解诂》均在“意”后断句,把“意”看作实词,训为“意念”。这都是错误的。参见张玉金《<大戴礼记·武王践阼>新证》,《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2期,第114-121页。
[3] 胡敕瑞先生说,现代学者普遍忽略了“抑”与“意”相通的事实,在不少著作中,多把“抑”看成两个不同的选择连词。参见胡敕瑞《将然、选择与意愿——上古汉语将然时与选择问句标记》,《古汉语研究》2016年第2期,第22页。
[4] 杨伯峻引文作:公孙卿曰:“黄帝时,封则天旱。”亁封三年,上乃下诏曰:“天旱,意亁封乎?”参见《古汉语虚词》,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275页。
[5] 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古代汉语研究室《古代汉语虚词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729—730页。
[6] 吕叔湘 《中国文法要略》,《吕叔湘全集》第一卷,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286页。
[7] 关于“抑”与“意”的同词异形和假借关系,参见胡敕瑞《将然、选择与意愿——上古汉语将然时与选择问句标记》,《古汉语研究》2016年第2期,第17—27页。关于副词、连词“抑”的语法化演变,参见龙国富《假借与语境吸收——论汉语虚词“抑”的语法化》,《语文研究》2016年第4期,第47—52页。
[8] 何有祖《上博简〈武王践阼〉初读》,简帛网,2007年12月4日。
[9] 陈伟《读〈武王践阼〉小札》,简帛网,2008年12月31日。
[10] 高佑仁《也谈〈武王践阼〉简1之“微丧”》,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2009年1月13日。
[11] 陈治军《上博七<武王践阼>“迷茫”试读》,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2013年1月1日。
[12] 宋华强《<武王践阼>“微忽”试解》,简帛网,:2009年7月7日。
[13] 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研究生读书会(简称“读书会”)《〈上博七·武王践阼〉校读》,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2008年12月30日。
[14] 廖名春《上海博物馆藏楚简〈武王践阼〉篇管窥》,《新出楚简试论》,台湾:台湾古籍出版有限公司,2001年,第261页。
[15] 刘洪涛《用简本校读传本〈武王践阼〉》,简帛网,2009年3月3日。
[16] 林清源《博简〈武王践阼〉“几”、“微”二字考辨》,简帛网,2009年10月13日。
[17] 季旭昇《上博七刍议》,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09年1月1日。
[18] 高明《古文字类编》(增订本),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第422页。
[19] 何琳仪《战国古文字典》,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第1305页。黄德宽也说,“??”甲骨文作“”,像人戴羽饰形。参见《古文字谱系疏证》,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年,第3188页。
[20] 何琳仪《战国古文字典》,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第1305页。
[21] 高明《古文字类编》(增订本),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第848页。
[22] 黄德宽《古文字谱系疏证》,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年,第2923页。
[23] 何琳仪《战国古文字典》,北京:中华书局,1998年,第1184页。
[24] 王力《训诂学上的一些问题》,《王力文集》第19卷,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182—202页。又参见蒋绍愚《王力先生的汉语历史词汇学研究》,《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5期,第125—131页。
[25] Saussure, F. De. Course in General Linguistics. London: Peter Owen, Ltd, 1916,P9-78. 中译本:《普通语言学教程》,高名凯译,商务印书馆,1980年。
[26] 黄侃合脂微为一部,王力分为二部。王力认为直到南北朝时期脂微还是分立的。参见王力《汉语语音史》,《王力文集》第10卷,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47页。
[27] 吴则虞《<晏子春秋>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319页。
[28] 吴则虞《<晏子春秋>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320页。
[29] 吴则虞《<晏子春秋>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第395页。
[30] 姚振武《<晏子春秋>词类研究》,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78页。
[31] 吴毓江《墨子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3年,第222页。
[32] 王力《训诂学上的一些问题》,《王力文集》第19卷,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182—202页。又参见蒋绍愚《王力先生的汉语历史词汇学研究》,《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5期,第125—131页。
编按:本文表述有改动,现将修订稿重新发布,请读者留意。
2018年1月2日
本文收稿日期为2017年8月26日
本文发布日期为2017年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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