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物流形》簡3「左右之請」考」補釋

(首發)

陳惠玲

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系博士生

前文以為《凡物流形》簡3「左右之請」謂「天地陰陽之氣運行的規律」，「左右」一詞除了在《黃帝內經》有陰陽概念外，我們亦可用稍晚的《馬王堆漢墓帛書•十問》中對萬物、民人生成的問題與回答進一步佐證：

黃帝問於天師曰：「萬物何得而行？草木何得而長？日月何得而明？」天師曰：「爾察天地之情？陰陽為正，萬物失之而不繼，得之而贏。食陰擬陽，稽於神明。（一問）[1]

在《十問》中說明陰陽變化就是宇宙萬物運行的主宰，萬物若違反陰陽規律，則無法繼續生存，若能遵循掌握，則生命充盈旺盛。

在人之生死方面，《十問》與《凡物流形》的問題相似：

黃帝問于曹熬曰：「民何失而死？何得而生？」曹熬答曰：「□□□□□取其精，待彼合氣，而微動其形。能動其形，以致五聲，乃入其精。虛者可使充盈，壯者可使久榮，老者可使長。」（三問）[2]

《十問》中曹熬的回答是認為民之生死主要決定於陰陽兩性是否合氣。另外在黃帝問於容成的對話中，也可以找到民之生死與天地之氣有關：

黃帝問於容成曰：「民始賦淳流形，何得而生？流形成體，何失而死？何世之人也，有惡有好，有夭有壽？欲聞民氣贏屈、弛張之故。」容成答曰：「君若欲壽，則順察天地之道。天氣月盡、月盈，故能長生。地氣歲有寒暑，險易相取，故地久而不腐。」（四問）[3]

黃帝問前段，與《凡物流形》問人之生死是相同的，容成回答人要長壽須「順察天地之道」，即是《凡》文「左右之情」的概念。何謂「天地之道」，容成進一步解釋「天氣月盡、月盈，故能長生。地氣歲有寒暑，險易相取，故地久而不腐。」因此天地之道是自然界的陰陽秩序。以此佐證《凡》文的「左右之情」，或許指的就是「天地陰陽之氣運行的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