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子”应读为“嗟子”》补说
(首发)
苏成爱
安徽财经大学历史文化研究所
《神乌赋》“佐子”一词令人费解,蔡伟同志疑“佐子”当读为“嗟子”,亦即“嗟嗞”。1998年,裘锡圭先生撰写《“佐子”应读为“嗟子”》一文指出蔡说“甚为有理 ”,他说:
“嗟”从“差”声,“差”从“左”声,“佐”亦从“左”声,读“佐”为“嗟”,显然是合理的。[1]
裘先生之论至为有理,蔡同志之说甚为正确,当为定谳。笔者不揣浅陋,再补一类似例证。
阜阳汝阴侯汉墓有竹简云:“晋平公过于九原而叹曰:‘子虖!此地出吾良臣多……’” [2]套用裘先生的话,“嗟”从“差”声,“差”从“左”声, “”亦从“左”声,读“”为“嗟”,显然也是合理的。行笔至此,仍然只是推测而已。令人庆幸的是,此简还可以在传世文献中找到对应的文句。《新序·杂事四》此处作“晋平公过九原而叹曰:‘嗟乎!此地之蕴吾良臣多矣,若使死者起也,吾将谁与归乎?’”“子虖”正作“嗟乎”,“ ” 当作“嗟”无疑,“子”即“嗟子”,亦即“嗟嗞”。需要说明的是,《新序· 杂事四》有与“嗟”相对应的字而无与“子” 相对应的字,恐系传抄刊落所致。例如,《战国策·秦策》“嗟嗞乎!司空马!” 据姚宏注,有的本子 “无兹”, [3] “ 兹”乃“嗞”之省,无“兹”即省“嗞”,略去与“子”相对应的字。
最后还想指出的是,“ ”字字书不见有载,恐系《说文》“”字之省。再套用裘先生的话来说,“” 从“差”声,“差”从“左”声, “”亦从“左”声,读“”为“”,显然也是合理的。
笔者孤陋寡闻,学识浅薄,唯诸位赐教是幸。
附:裘锡圭先生《“佐子”应读为“嗟子”》原文
“佐子”应读为“嗟子”
发表在《文物》1977年(按,恐当作1997年)第1期的拙文《〈神乌赋〉初探》,对赋中“佐子”二字未能作出解释。顷接锦州市刻苦自学训诂学的青年蔡伟同志来信,告知“佐子”应读为“嗟子”,亦即“嗟嗞”,其言甚为有理。今将来信有关部分抄录于下:
“佐子”疑读为“嗟子”。《书·大传》:“诸侯在庙中者,愀然若复见文武之身,然后曰:嗟子乎!此盖吾先君文武之风也夫!”又作“嗟嗞”“嗞嗟”,详见王氏《释词》卷八。
“嗟”从“差”声,“差”从“左”声,“佐”亦从“左”声,读“佐”为“嗟”,显然是合理的。
[1] 裘锡圭:《“佐子”应读为“嗟子”》,《文物》1998年第3期,第42页。
[2] 原简照片见韩自强《阜阳汉简〈周易〉研究(附《儒家者言》章题、《春秋事语》章题)》,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175页。
郭永秉先生在给我的电子邮件中(2008年8月5日 )早已经指出:
阜陽漢簡《春秋事語》75號"晉平公過於九原而嘆曰左(此字从髟)子虖此地出吾良臣多",事見於《新序 雜事四》二十二章,"左(此字从髟)子虖"作"嗟乎"(見韓自強《阜陽漢簡〈周易〉研究 附:《儒家者言》章題、《春秋事語》章題及相關竹簡》,上海古籍2004年7月,201頁-202頁)。整理者沒有指出,簡文當讀為古書多見的"嗟兹乎"。
又见劉嬌先生《西漢以前古籍中相同或類似内容重複出現現象的研究》,復旦大學2009年博士學位論文(指導教師:裘錫圭教授),第116頁注2。
另外《书·大传》的·,应该去掉。
罪過,罪過!作者孤陋寡聞,現在又從事其它工作,小疋先生所言均未見,劉嬌先生大作《西漢以前古籍中相同或類似内容重複出現現象的研究》,在所在單位圖書館中的中國知網等數據庫亦未能查得。
補說挺好。
郭永秉、劉嬌二位先生的文章均未公開發表,蘇先生不必自責:)
一上兄所言甚是,苏先生完全不必自责。去年蔡伟先生来到中心之后,我才知道其实蔡先生早已注意到阜阳汉简《春秋事语》的这条材料,只是他也没有写出来而已。
獨學而無友,則孤陋寡聞,承蒙諸位賜教,如撥開雲霧見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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