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历史学家李学勤痴迷读简—— |
清华简将重建中国古史 | □清华简中已发现有多篇《尚书》,有些篇有传世本,但文句、篇题多有差异,还有多篇前所未见的佚篇。清华简的出现,有可能使有关《尚书》和中国古史一些悬疑不决的问题得到解决。
□周文王临终遗嘱《保训》,要求太子遵行中道。此理念承自先周,后得以发扬光大,影响中国历史数千年,意义十分重大。
□武王乐诗首次面世,证明《西伯戡黎》中的“西伯”不是周文王而是周武王,推翻了《史记》、《尚书》大传等典籍中的说法。
□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乐经》已经全部亡佚,武王乐诗对研究《乐经》有重大意义。
■本报记者 杨桂青
有学者说,历史是笔糊涂账。
凭谁辨,是非曲直?
也有学者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算只有,雾里看花。
近期,在清华大学,一批被当代历史学家命名为“清华简”的战国竹简,注定了在其“出生”大约2300年后,将“洗去”一些历史的“铅华”,“清算”一些历史的“糊涂账”。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也应运于2009年4月25日成立。
该中心主任、著名历史学家李学勤教授说:“这次是挖到了一个历史家。”
清华大学副校长谢维和教授说:“对竹简的研究,以及研究成果的不断形成,可能具有我国古史重建的价值。”清华大学把对竹简的研究和保护看作学校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建设、人文社会科学发展的一个重要领域和突破口。
为古史补白 “读起来太激动了”
晚清学者王国维1925年7月曾在清华作过一次讲演,题目是《最近二三十年中中国新发现之学问》,开头即说:“古来新学问起,大都由于新发现。”
清华简就属于这样的“新发现”。
清华简的释读开始于今年3月份,“由于清华简数量庞大,文字难释,又经过流散,需要缀合、排比、释读,整理任务肯定是沉重和长期的。目前还不能全面系统地介绍清华简的内容,”李学勤说,“但可以告诉大家的是,在初步读释过程中,已经有了一系列重要发现,有些可以说是惊人的。”
这些发现令学者们兴奋不已。“读起来太激动,读的时间长了实在受不了!”李学勤说。
很多“此道中人”,会对李学勤的幽默心领神会。
据李学勤介绍,清华简的性质是书籍,且大多与历史有关。如果按照传统的四部分类,有的属于经部,但其内涵仍是富于历史价值的。这与过去发现的战国竹简书籍,如著名的郭店简、上博简以儒、道著作占多数不同。李学勤强调,在这批简里,《尚书》占到很大一部分,另外还有《诗》、《礼》、《乐》、《易》、《春秋》等内容。这批竹简是在2008年7月,受校友捐赠,从境外抢救入藏的,共2388枚。受清华委托,北京大学加速器质谱实验室、第四纪年代测定实验室对清华简无字残片样品做了AMS碳14年代测定,认定这批竹简的年代大约是公元前305±30年,即战国中晚期之际。
发现多篇《尚书》佚篇 “其重要性确实难以估计”
王国维提到,“自汉以来中国学问上之最大发现”有两次,“一为孔子壁中书,二为汲冢书”。孔子壁中书,是西汉前期在曲阜孔宅壁中发现的竹简书籍,《古文尚书》即出自孔子壁中。汲冢竹书,是西晋之初在汲县一座战国时魏国墓葬里发现的竹简书籍,其中最重要的,是魏人所撰史书《竹书纪年》(以下简称《纪年》)十三篇(有学者校正为十二篇)。这两项“最大发现”都是战国时期的竹简书籍,都在学术史上造成了重大影响。
但是,不管是《古文尚书》还是《纪年》,其原貌今人都看不到了。《古文尚书》在东汉已经散佚,东晋时梅赜所献,唐代孔颖达《尚书正义》所收,如今见于《十三经注疏》的,前人已论定是“伪古文”。《纪年》同样于唐代散佚,明以后整本流传的所谓今本《纪年》,如王国维等先生论证,也是伪书。朱右曾、王国维等学者辑录的古本《纪年》,保留的佚文究竟不多。这久已成为学术界似乎无法弥补的历史遗憾。
“今天,幸能在清华简中又看到了真正原本的古文《尚书》和近似《纪年》的史籍,给我们研究古代历史和文化带来了新的希望,也一定会在学术界造成深远长久的影响。有关《尚书》、《纪年》的一些悬疑不决的问题,很可能由于新的发现获得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