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字发展我的浅见之四:
介绍澳大利亚原住民非文字的交流方式
材料的生命,一旦观念地反映出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好像是一个先验的结构。(马克思)
语言和文字都是在漫长的历史实践中,逐步发育起来的。凡是在部落和民族的融合中,在经济实力和文化实力占上风的一方,都会以自己的文化强加于被征服的部落。如果被征服的部落没有文字,占主导地位的有文字的文化就会以自己的文字同化被征服的部落。如果入侵的文明像中国被满清占领一样,没有被占领的文明更发达,如汉文化,而且又是少数,则会像满清一样努力“汉化”自己。罗马帝国把基督教奉为国教后,靠“圣战”和“烧女巫”,同化当时在欧洲的许多“异教”地区,并以拉丁语为官方语言。西班牙把西班牙语普及到了西属殖民地,英国把英语普及到英属殖民地。法国把法语普及到法属殖民地。美国文明也在按照自己的“工业资本主义”面目把美国梦推行到世界各地。现在全世界各地的人民都使用同一个“概念”—作梦(dreaming)。而dreaming在澳大利亚的原住民中是没有文字的部落民的“文化和宗教行为。
由 Wally Caruana 编著的Aboriginal Art (原生态艺术)一书,于1993年出版。该书收集了187帧原住民的艺术作品,其艺术历史年龄至少在五万年(fifty
millennia)以上。对原住民来说,“艺术历来就是和宗教领域最紧密相关。艺术是原住民与超现实的世界相联系的媒介。艺术激活了祖先的“神力”。艺术表达了个人和集体的“身份”,人与“土地”的关系。”(前言)
作者指出:“原住民宗教生活的中心就是“dreaming”—造梦。造梦这样一个术语是来自欧洲的“语汇”。原住民接过了这个“概念”,来解释大宇宙中的精神的,自然的和道德的秩序(order)。这一概念涵盖的时间是从宇宙的发生到人的最遥远的记忆之外。这个时间概念被称为“梦时间”。这一时间并不是指“造梦”占据的时间和非现实状态的时间,而是指世俗时间之外的现实状态。”
澳大利亚的“大陆”被“复杂精致”的“梦网”罩住。有些梦和某一具体地理空间有关,有些梦可以“旅行穿越时间”,和梦到之处的人和地缘相联系。通过图腾联系,“造梦”的个人或集体就通过造梦时的歌,舞,物件,和图案设计来表达他们的身份(identify)。造梦的“活动”(events)就是他们的艺术的主题。
直到欧洲殖民来到澳洲,原住民还没有文字。他们的精神,文化纽带就是包括造梦在内的宗教仪式。宗教仪式使用的只有语言和“图案”。图案是他们祖传并不断发育和再创的“视觉形象”。在岩画,树皮画(bark
painting)的宗教仪式中,有大量的“拟形象征设计”(figureative
images)。在岩画中,大胆奔放的和透视的(x-ray)风格的设计为主。他们的图腾动物是袋鼠,据说叫Mimi的神灵教会到了他们“绘画袋鼠”。因而巨大的袋鼠形象被涂画到岩石上。可以看到几何的图案,类似内脏,骨节和血管,和Mimi向袋鼠投掷“飞来去”。这就是在没有文字的部落中,宗教仪式表达神与人,人与自然,人与图腾动物的关系的“图像解释”。并以图像和偶像来划出一个“神圣空间”。
绘画还用来“召唤”神秘力量。类似中国古代的‘巫术’。这种宗教绘画大都在岩石或树皮上。当地人一般在两个方面用这种“巫术”。一个是“求偶”,或一个怀孕的女性祈求“生殖力”时使用巫术。另一个就是“性方面受到侮辱后的”常常有人意欲报复时使用“巫术”。
岩画中会使用肢体“扭曲”,“变形”,折断,或填加数量,并在身体的‘窍’(七窍)的部位画尖利物,造成“隔空间”引发“痛伤”,类似中国古代的咒和蛊的“致害心理”。
岩画中还有一个主题就是“吞咽”和“反刍”。它的主题在许多神话中都有,表示世界的“创世”和“幻化”,再生,化生。一般是用于“入党”和“开光”,引新人进入新的“存在”的仪式。(因为没有合适的词来表达initiation
,只好借助“入党”和“开光”两个“概念”来勉为其难了)。
在“造梦”中使用的形象和图案被称为“iconography“,虽然也是”图案“和‘形象’,但这些图案和形象是”传统“的,高度”一致“的”象征符号“。比如在与Murrinh-Patha一族的重要造梦相关联的创作中,Kunapipi的Punj宗教崇拜就是很重要的内容。造梦集中在Mutjingga这个女主角身上,她是”Ogress”,译为“世间第一母亲,first
mother”。造梦的主要内容就是“吞咽”和“反刍”。这个第一母亲被留下照看其他离开去寻找野蜂蜜的人的孩子们。可是“第一母亲”却吞掉了好几个孩子并逃跑了。这些找蜜的人回来后,就搜索并找到了这位“世间第一母亲”,她把还在她肚子里活着的孩子们吐了出来。世界各地的许多“成人礼”都有“钻进”母腹和“复出”的“模拟”。
原住民还用线条画出许多同心圆(concentric circles)和回旋线(meandering
lines)来表达他们的祖先迁移的旅程和地点。所以这些宗教仪式和宗教艺术都是前文字时代的交流方式,也是我们已有了文字的民族的“呀呀学语的童年时代”的“幼稚思维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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